她是你指導員的妹妹?
張開覺得不太可能,年齡差太多了。
楊齡可是90後。
於是,張開帶著些不解,又問道:“可她是獨生女,而且她這個年紀,不太能是您指導員的妹妹吧?”
“是!是!她真的是!”老兵再次激動。
“好好好,您說是就是。”張開趕緊安撫。
上次見這個老兵可是很穩的,現在卻成了隨時會失控的樣子。
由此可見,那三個二鬼子對他的刺激可是夠大的。
接著,張開再次發問:“您介意我看看您嗎?”
“我逗留在陽間太久了,神智時好時壞,記憶也有些混亂,說什麼可能也說不清,你如果能自己看的話,那就試試吧。”老兵這話半真半假。
他神智時好時壞,記憶混亂是有的。
但還不至於說不清東西,很多他人生中的關鍵點,他可是刻骨銘心的。
張開靜靜地望向老兵的臉。
然後不禁微微皺眉。
他忽然感覺到了寒意,好冷的天。
接著。
他進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裡。
這種感覺上次出現是因為算師父。
師父的死深不可測,粘帶神秘,所以算他的效果與凡人不同。
可這個老兵?
難道因為他是鬼?
那?
師父是被鬼殺的嗎?
張開覺得大有可能!
這麼久了,陽間都沒找到凶手,那麼凶手很可能就不是陽間的產物。
腦子裡想這個事,可他卻沒工夫將重點放在這裡了。
他現在成了一個乾瘦黝黑的少年,握著鎬頭,正坐在自家門檻上。
外麵大雪紛紛。
冷風呼嘯。
可他不願意放下門簾回到屋裡,因為他的家人在院子裡。
他們躺了一地。
忽的,院外有幾條流浪狗路過。
它們叼著人手,人肉。
如果少年走了。
他擔心的他的家人也會淪為狗食。
許久前,倭寇來掃蕩,屠了整個村子。
他因為躲在炕洞裡才僥幸躲過一劫。
等他再出來,村裡沒有活人了。
滿目瘡痍,一堆堆血色混合著雪凝結成了冰碴。
死屍們都發硬了。
村口的大槐樹也死了,被燒的隻剩下了焦黑的軀乾。
少年想嚎啕大哭,但他不敢,怕倭寇殺個回馬槍。
他想離開這裡,卻又不知道去哪裡,也不知道倭寇有沒有走遠。
於是,他在村裡轉完後,就坐在了自家的門檻上,靜靜地望著家人。
他有嘗試過攔一攔那些吃人惡狗,但寡不敵眾,鎬頭的木柄都開裂了也趕不走那些狗。
索性就隨它們去了。
起初,他是恨那些狗的,可沒多久就不恨了。
如果有的選,它們又怎麼會吃硬邦邦冷冰冰的人肉?
這光景,想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凍到神情都恍惚了,恍惚到他看到院子裡的家人都站了起來。
在衝他招手。
少年激動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跌進了父親的懷裡。
好溫暖。
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