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部長盧玲,聽到這話,目光一凝。卿飛虹心想,壞了,陸軒拿一個普通女民警和盧部長扯上關係,盧部長恐怕要不高興了!卿飛虹想讓陸軒不要再說了,多說多錯!
沒想到,盧玲臉上忽地露出了笑意,說:“是嗎?女民警!這個職業,讓我很羨慕呀。我跟你們說,我從小的夢想是什麼,你們知道嗎?”卿飛虹一時轉不過彎來,不知如何回答。隻聽陸軒問道:“陸部長,難道你小時候,也想當警察!”
盧玲用手輕輕在桌子上拍了下,說:“對啊,被你猜對了,陸軒!”說起小時候的職業夢,盧玲的精神也提了上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達成所願啊!”陸軒問道:“為什麼?”“哎,這事情,說來話長。”盧玲忽然眼神黯淡了下,隨後似乎意識到關於自己的私事說得太多了,下意識地正了正衣領道:“以後有機會再聊吧。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卿書記、陸軒,今天過來,是為了考核扣分的事?”
盧玲在稱呼的時候,竟然將“陸軒”也捎帶上了。本來,陸軒這樣的級彆,就是卿飛虹的小跟班,盧玲完全可以忽略,然而這會兒卻親切地稱呼了他的名字,這說明陸軒已經在陸部長的腦海裡留下了印象。
卿飛虹心道,陸軒也真是歪打正著!本來以為,他莫名其妙說了一個和盧部長名字很相近的“盧巧玲”,是一個基層女警,會讓盧部長覺得自己被拉低身份而不快,沒想到盧部長卻憶起自己年輕時的夢想,對他們也更親切了!這會兒都能叫出“陸軒”的名字來了!
卿飛虹趁機道:“是啊!盧部長,在這個事情上,請您一定要關照一下我們橋碼鎮!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解釋,我們鎮宣傳委員劉平本來是要一起來的,但是一早腳崴了,臨時去了醫院,所以我讓宣傳乾事陸軒一起來了!”
“他已經和我發過短信了。”盧玲道,“其實,說實話,劉平來不來都一樣,這3分都得扣。”盧部長這句話乾淨利落,似乎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卿飛虹和陸軒心頭也像被潑了涼水,兩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盧玲在區裡對待下屬是出了名的嚴格,果不其然,看樣子關於考核的事情,盧部長是不打算通融了。
然而,卿飛虹來之前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卿飛虹態度誠懇地道:“盧部長,我知道,讓你在考核上給我們放寬,是我們給領導出難題。但是,這次我們的‘外宣’工作沒做好,其實是很冤的,盧部長能否給個機會,聽我們解釋一下?”
盧玲漆黑的眼珠,左右轉了兩下,又看著卿飛虹道:“我要是不給你們機會,今天也不讓你們過來了。這樣吧,那你就說一下情況,五分鐘以內。”卿飛虹感激道:“謝謝盧部長,情況是這樣的……”卿飛虹就將區裡統一安排年輕乾部駐村的事說了,宣傳委員劉平也給陸軒安排了外宣任務,然而陸軒說,劉平親口告訴他可以不用管外宣的事情,這個事情劉平和陸軒說法不一,也死無對證,但是按照區裡的規定,駐村乾部是“全脫產”駐村,不再承擔鎮上的工作,所以也不是陸軒的錯等等。
卿飛虹儘量將情況說得簡單,以免盧部長聽了會煩,最後道:“總之,今年鎮上的外宣工作沒有完成,確實是我們鎮上的內部溝通和責任落實存在問題,但也和我們全區的駐村工作有關係。我們非常希望盧部長,能給我們一次機會!”
盧玲看看卿飛虹,又看看陸軒,抿著嘴,朝窗外看看,又轉過頭來,說:“卿書記,剛才你說了這麼多,我也都聽了。我想和你明確兩個事情。”卿飛虹看到這次盧玲沒有一口否決,心裡就多了一絲希望:“盧部長,您請說。”
盧玲道:“第一件事,你們這次外宣工作沒做好,是你們鎮上的事,是你們分管領導也好,下麵的工作人員也好,工作不夠重視或者銜接上出現了問題。不是我們區委宣傳部的問題。”卿飛虹誠懇點頭道:“這個是肯定的,盧部長。”
盧玲又道:“第二,考核不是兒戲。年初確定了考核目標,年終肯定要檢查,要考評。我向來是說話算話的。”卿飛虹也點頭道:“這也沒錯,我們也都同意。”
“這就好了!”盧玲道,“正因為這兩點,在考核扣分上,我是沒有辦法給你們通融的。卿書記,我也知道,這次區委、區政府對你委以重任,才會讓你下去擔任橋碼鎮黨委書記;我也知道,我們區政府的周常務,對你也非常看好,很關照。但是,考核就是考核,要是我給你通融,其他鄉鎮也會要求我給他們通融,那麼,這個考核體係就會亂,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這關係的,不僅是一個橋碼鎮,而是關係到整個區委區政府的權威,是全區考核評價體係的公平公正了!所以,你說我該不該為了一個橋碼鎮、為了你卿書記和周區長關係好,就給你開後門、給你通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