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卿飛虹是跟著陸軒,一同去了工行江流省分行行長顧泉榮的家裡。關於這一點,要不要對周立潮說呢?要是在以前,卿飛虹肯定早就高興地向周立潮報告了,甚至找個機會,把顧行長介紹給周立潮。
但,如今情況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周立潮讓卿飛虹緊張,讓她感到不安全。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是她準確的第六感,還是沒有必要的太敏感?
總之,這個事情要是告訴了周立潮,他若是問到細節,肯定就會把陸軒給帶出來。最終,卿飛虹還是決定不說,而是找了一個理由,道:“我們去的是吳山東坡上那些老房子,找一個拆遷戶,和他談了。”
周立潮還是將信將疑:“你們去找拆遷戶?”“是啊,周區長。”卿飛虹編織著一個自圓其說的故事,“我們拆遷工作已經啟動了。其中,水湘村又是市民中心規劃建設的所在地,是我們第一個要在拆遷上取得突破的村子。但從摸底的情況看,其中有一戶工作難做。他平時就住在吳山東坡上。這次我就帶著我下麵一個黨委委員,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一起上門做工作。我們先禮後兵,還帶了橋碼鎮的土燒和蘿卜乾去。”
周立潮在電話那頭放緩了呼吸。按照他剛才掌握的情況看,他看到的那張照片中,卿飛虹和她下麵的黨委委員陸軒,還有幾個年輕人,一同上了吳山東坡。卿飛虹並沒有騙他!這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他又問道:“你女兒呢?你晚上還去做拆遷工作,你女兒怎麼辦?”
周立潮這麼問,是因為照片中,也有卿飛虹的女兒。卿飛虹怎麼回答,又可以印證她是否騙他!
卿飛虹實話實說:“女兒沒人帶,我就帶在身邊了。”周立潮更加確認,卿飛虹沒有騙他,就說:“你這樣多不方便。你女兒畢竟還小啊!帶來帶去,小孩子也跟著你辛苦。”卿飛虹卻道:“就當作是一種鍛煉吧。也可以讓她接觸更多的人!”周立潮說:“你是從小讓她做群眾工作?以後也想讓她當鎮乾部?”卿飛虹道:“未嘗不可啊,她要是能當,我也挺高興的!”
周立潮已然覺得卿飛虹並沒有騙他,就說:“你呀,目光還是太低啦!你的女兒,應該富養,以後讓她出國鍍金,最好就留在米國了。再怎麼樣,也該到華京大機關工作嘛。”
卿飛虹心想,出國鍍金,又如何?像現在自己鎮上的乾嘉棟,就是留洋歸來,無論工作還是為人,都還不如陸軒呢!而且,要是領導乾部都想著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留在國外,那國家還有希望嘛?
當然她不會這麼說,隻道:“我女兒,應該有她自己的命吧。我也管不了這麼多。”“哎!飛虹,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周立潮又柔聲道,“我給你房子都準備好了,又不需要花錢。至於你女兒,我可以幫你再找一個好的保姆,平時接送都可以交給她嘛,這樣你完全可以脫身出來了!這樣不好嘛?”
卿飛虹說:“按照我現在的工資水平,我還請不起一個保姆。”周立潮說:“我可以給你請啊,錢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怎麼能不管呢?”卿飛虹道,“周區長,您想一想,如今可是您的關鍵時期。指不定什麼時候,您就有機會更上一層樓了。若是這個時候,您給我安排了房子住,又給我安排保姆,讓什麼居心不良的人知道,難保不會拿此來大做文章?!要是因為我租房的小事,影響了周區長您提拔的大事,我情何以堪啊?這輩子,我心裡恐怕都會過不去這個坎了。”
原來,卿飛虹也是在為自己考慮?這讓周立潮心裡頓時暖洋洋的:“飛虹啊,原來你是在替我考慮這些事情啊!”卿飛虹馬上說:“我不想給周區長添麻煩。”周立潮吸了一口氣,腦袋裡權衡利弊,隨後道:“那也行。你換租房的事情,你自己先想想辦法。等我提拔的事情定了,你就搬入禦景園,到時候我再幫你叫一個保姆。”
“謝謝周區長,不急,那到時候再說。”卿飛虹說得委婉,但隨即又問,“周區長,您怎麼知道我要換租房啊?”
之前,卿飛虹並沒有對周立潮說過房東要讓她搬走的事。周立潮理應是不知道的。
但事實上,周立潮為讓卿飛虹儘快搬入自己給她準備的禦景園,因而讓秘書和區裡的房管局領導聯係,吩咐中介和房東聯係,讓房東收回卿飛虹的租房,並告訴周圍的中介,若是卿飛虹要來租房子,就拖延期限。這樣,可以迫使卿飛虹搬入禦景園。
因而,周立潮心裡對卿飛虹要被房東趕走的事,心知肚明,隻是在卿飛虹麵前裝作不知道。可剛才周立潮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