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潮竟然對卿飛虹訴起苦來,這讓卿飛虹沒有料到,她也隻好順著道:“周區長是太辛苦了。”周立潮點了下頭,看著卿飛虹說:“飛虹啊,你能說這麼一句貼心話,我心裡就好受多啦。”卿飛虹感覺到周立潮不說到正題上,似乎是不想理會40畝土地的審批這件事,就言歸正傳道:“不過,梅灘村是劉市長的聯係村,之前關於農村新社區的事情,也已經向劉市長彙報了,要是一直沒有動靜,劉市長心裡會不會不滿啊?”
周立潮微微搖了搖頭說:“要是一直沒有動靜,劉市長確實可能會想,我去村裡調研了,也建立了聯係村,你們怎麼沒有實質性的動作呢?”卿飛虹馬上附和:“是啊,就是擔心這個。”周立潮不緊不慢地說:“但是,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麼動作,你們還是可以有自由選擇權的嘛!”卿飛虹眨了眨眼睛:“周區長的意思是……”“飛虹,你可能沒聽懂我的意思,”周立潮道,“那天,劉市長在你們梅灘村,不是確定了‘八件實事’嗎?包括村莊規劃、環境衛生、文明禮儀等等,對吧?
卿飛虹點了點頭:“是啊,周區長記憶力驚人。”“這算得了什麼?”周立潮靠在沙發上擺擺手,他的西褲質地精良、褶皺清晰,二郎腿輕輕晃著,繼續說,“我的意思啊,你們不用從最難搞的村莊整治開始,不要一上來就搞什麼農村新社區建設,這會牽涉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你們難道不可以先從環境衛生、文明禮儀和基層黨建開始搞嗎?這三件事,先搞起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到時候通過區委辦、區府辦多報幾條信息上去,劉市長看了也高興,梅灘村有動作了!你說怎麼樣?”
周立潮做事是有方法的,特彆是對付上麵領導的方法,他想問題也出乎卿飛虹的意料。要是按照周立潮的意思去做,劉市長恐怕也真的不能責怪梅灘村和橋碼鎮,反正是“八件實事”嘛,劉市長又沒有指定哪件先、那件後?隻要開始做了就行了嘛!
但是,這顯然不是卿飛虹要的結果。村裡是打
算把村莊真正地整治一番,第一批報名的搬入農村新社區等,陸軒和錢之江是打算實打實地大乾一番的,讓村裡的環境和老百姓的生活,得到實質性的改觀。與此相比,周立潮的主意,卻隻是給上麵領導一個交代,甚至可以說是敷衍一下領導。
卿飛虹此趟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土地審批給拿下。然而,周立潮卻要讓卿飛虹避重就輕。卿飛虹心裡非常為難。該怎麼辦?難道因為周立潮的話,就此放棄嘛?那陸軒會怎麼想?錢之江會怎麼想?
不,錢之江怎麼想其實她無所謂。她最在乎的,還是陸軒會怎麼想?為了接她的女兒,陸軒冒著風險黑夜趕路,翻山越嶺,說豁出命去都不為過!為了救她和念念,陸軒和金偉力搏命!如今,讓她幫助來爭取一點工作上的事情,難道她都不願意?不敢嗎?而且,作為鎮黨委書記,她也應該挑這個擔子。
想到這裡,卿飛虹鼓起勇氣,對周立潮說:“周區長,我們梅灘村、橋碼鎮,在建農村新社區的事情上,已經做了大量的工作,將申報材料都已經報上來了。您看這樣行嗎?讓農業部門、國土部門幫助去審核一下,要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就幫助通過一下吧!您看行嗎?您都是我這麼多年的領導了,就幫我這個忙吧?”
周立潮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審視著卿飛虹,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飛虹啊,你還記著我是你多年的領導啊!人都是講感情的,要是你下橋碼鎮之後,和下橋碼鎮之前是一個樣,我為你赴湯蹈火,都不成問題啊!可是,你變化太大了,你自己有沒有覺得?前幾天,我讓你搬入禦景園,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了。可是你呢?找這個理由,找那個理由,最後自己去與人家合租!你真是辜負了我對你的一片苦心啊!你知道嘛!你這樣,你還讓我為你做什麼?我敢為你做什麼?人與人之間,要念舊、要懂得感恩,過河拆橋的事做多了,總是讓人寒心的,你說是不是?!”
卿飛虹一下子聽明白了,剛才周立潮說的那些,其實就是提醒卿飛虹要對他報恩。要說卿飛虹以前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是假的。她知道,周立潮肯定不會滿足於隻是和她說說葷笑話,帶她出席一些酒場,也不會僅僅滿足於在KTV裡麵用手摟著她的腰,或者把手放在她的腿上。
自從那天周立潮帶她到了那套禦景園的房子之後,卿飛虹就已經意識到,周立潮是想要在暗中包了她,讓她用自己的身體和青春,來回報這位對她有恩的男領導。要是卿飛虹沒有遇上陸軒,或許她會選擇順從。但現在她不會了,至少不會用自己的身體來回報。
卿飛虹就說:“周區長,您說的回報我懂。總有一天我會報答您的。”卿飛虹這話,讓周立潮眼睛為之一亮,他問道:“以什麼方式?”卿飛虹笑了笑說:“周區長在工作上幫了我很多忙,我會努力工作、積極上進,爭取以後也在工作上能幫上周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