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張桌子上,唐山河和汪雨又交流了一下眼神,他們也想,丁進高打壓陸軒的動作,還真是快!
陸軒解釋道:“盧部長,我並沒有威脅丁部長。我隻是向他報告了他侄子丁架在鎮上經常‘在編不在崗’的情況。”盧玲問道:“你對丁部長說,他侄子是‘吃空餉’吧?”陸軒如實承認:“這個說了。要是我不說得嚴重些,丁部長是不會見我的。”盧玲道:“哎,陸軒,剛才丁部長就打電話給我,他非常的生氣啊。他說我怎麼會提拔你這樣的宣傳委員?但是,陸軒,我認為,我提拔你並沒有錯,這一點,我是肯定的!”
盧玲能這麼說,陸軒心裡就已經很感激了:“盧部長,謝謝你,是我給你添麻煩了!”盧玲道:“麻煩不麻煩,還是小事。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丁部長現在要求我馬上向區委提出,撤了你的職,或者將你調整出橋碼鎮。我要是不同意吧,以後他是我頂頭上司,可能會給我們區的宣傳工作壓力;要是我同意吧,我對不住你啊,我知道你做的沒有錯,丁部長的侄兒確實有‘吃空餉’的情況!”
盧玲能如此明辨是非,陸軒就已經很感動了,他說:“盧部長,那你按照丁部長的意思,向區委建議調整我,或者撤我的職吧!”
陸軒也剛硬起來,想到卿飛虹因為不願意按照周立潮的意圖將5號地塊清出來,就遭到周立潮的打壓,位置不穩;如今自己因為丁架的事情又遭到了丁進高的打壓,恐怕也要當不成這個小小的鎮黨委委員了!
也好,在這個都是這種人的體製內,陸軒心頭突然生出一種深深的失望,他想,要撤職就撤職吧,要調崗就調崗吧,索性和卿飛虹什麼都不是了,也一了百了!每人都有一雙手、兩條腿,兩人就算不在體製內,到社會上乾活,腳踏實地,也不至於餓死!所以,陸軒也豁出去了。
盧玲聽到陸軒如此剛烈,勸道:“不至於,不至於!陸軒,你看這樣行不行?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市裡,向丁部長道個歉。丁架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了。你看怎麼樣?”陸軒馬上拒絕:“不行,盧部長。在這個事情上,我沒有錯,我不會去道歉。還有,丁架的事情,我隻要一天還是拆遷小組的組長我就要管,我隻要一天是鎮黨委委員,我也要管!”
盧玲歎了一口氣說:“陸軒,何必呢?你現在的情況,是要保存實力。不要讓丁部長來搞你,在體製內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一個丁架,你把自己的前途和工作,搞沒了,值得嗎?”陸軒卻說:“這倒也不見得一定會搞沒了。我還真不信這個邪!咱們的區委書記、區長,就一定會聽丁部長的話!”
盧玲又歎一口氣:“明天,你真的不和我去嗎?”陸軒道:“我真不去,盧部長,你該說的也說了,該幫的也幫了,我十分感激。但是,決定還是讓我自己來做吧!”盧玲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行吧。反正,我肯定不會去區委書記那裡說要撤你的職!但是,保不準丁部長自己會去要求,他和鄧書記、雷區長都是非常熟悉的。你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陸軒道:“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因為陸軒是當著他們的麵打的電話,唐山河和汪雨也聽得七七八八。當陸軒放下電話說“不好意思,電話打了這麼久”的時候,唐山河笑笑說:“陸軒兄弟,你也是硬骨頭啊,盧部長陪你一起去道歉,你都拒絕了?”汪雨也笑著說:“陸軒兄弟,你有沒有當過兵呀?”陸軒搖頭說:“沒有,我仰慕軍人,但是沒有機會。”汪雨笑道:“你要是當兵,也一定是一個好軍人,你的骨頭和我們軍人一樣硬!來,我們再喝一杯!”
陸軒尷尬地笑笑說:“為硬骨頭乾杯嗎?”唐山河、汪雨笑著說:“沒錯啊,為硬骨頭乾杯!”
喝罷這一盅,唐山河對陸軒說:“你放心,應該不會有人撤你的職,也不會有人把你調走的。你做的沒錯,既然沒錯,就算有權力的人,也不能這樣整你!”
陸軒看著唐山河,心裡不置可否,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感覺,唐山河與自己一樣,有一顆正義的心。這就夠了。陸軒也沒有請求唐山河幫助自己,畢竟唐山河應該也隻是市農辦的一個副主任,而丁進高已經是市委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職務比唐山河高一級,讓唐山河去求他也不一定管用。
雖然,汪姐是軍隊的,好像還是軍官,但是部隊畢竟不能管到地方。陸軒也不好麻煩她,於是,他就引開了話題,說了點鎮上的事情,比如對梅灘村發展的打算等等。唐山河也聽得津津有味,還問了不少問題,特彆是40畝農村新社區土地要是批下來,打算怎麼建等等,有的問題還問得非常細致入微。
陸軒也不敢喝多,看看差不多也就告辭了。到了樓下,他忽然想到市委宣傳部談部長。之前,談部長就對陸軒說過,有事情可以找他。如今,丁進高不是正好到他下麵去了?!
於是,陸軒就掏出手機,給談升華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