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區長讓陸軒在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下來並看了一下手表,說:“現在正好是7:30,我們正好可以談45分鐘。”陸軒笑了笑,說:“唐區長,你有什麼事想問我,就請說好了!”唐山河點了下頭道:“好,那麼就不說廢話,開門見山吧。第一個事啊,昨天區委常委會把你們的新鎮長定下來了,你怎麼看?你覺得這位新鎮長配得怎麼樣?”
陸軒看了唐山河一眼,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事情,就說:“區委有區委的考慮,這麼配備肯定是有道理的。”唐山河點了下頭:“的確,區委用乾部有其內在的邏輯。不過,我今天想聽聽你個人的想法。主要是鎮長這個崗位,是在我政府口上。前兩天,鄧書記就和我說了這個事情,溝通了想要將他的秘書配到這個崗位上的事。我到江北區時間不長,鄧書記又是第一次以幫忙的口吻來說這個事,我自然也不好拒絕。雖然如今木已成舟、配備到位了,然而有些情況我還是想了解清楚。所以,找你來聊聊!”
陸軒心道,事情已經定了,再聊還有意義嗎?然而,他和唐山河的關係雖然是上下級,但多了一層朋友關係。既然唐山河想了解,陸軒也就不隱藏,就道:“唐區長,要是區委從培養年輕乾部的角度,這樣來配備橋碼鎮的鎮長無可厚非。但是,從加快推進城市東擴、確保一方平穩的角度看,我覺得經驗豐富、關心百姓的老同誌更堪重任。”
唐山河見陸軒說的毫不拖泥帶水,心道,陸軒這個人還是敢說的,就問道:“你說的‘經驗豐富、關心百姓的老同誌’,你們鎮上有這樣的人嗎?”陸軒點頭道:“是有這樣的同誌,名叫陳龍海,是現在的鎮黨委副書記,老黃牛式的乾部。”唐山河微微點了下頭,道:“沒聽你說起過這個人。”陸軒道:“應該就是前天,我們鎮上卿書記專門去區委鄧書記那裡推薦過陳龍海。但是,鄧
書記沒有采納她的建議。我的話,隻是一個宣傳委員,沒有權力向領導推薦乾部呀!”唐山河點點頭,笑道:“那是,陳龍海這個乾部的情況,你再給我簡單說說吧。”陸軒就把陳龍海的情況,給唐山河作了介紹,特彆是他工作勤勤懇懇、業績在鎮上也比較突出,但是這些年來,一直止步不前,這次組織上寧可將鎮人大主席的位置繼續空著,也沒有給陳龍海,這一定程度上傷了基層乾部的心。
唐山河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到江北區之後,也發現區裡用乾部存在隨意性。關於這一點,我下一步建議區委要建立更加規範的乾部任用機製和晉升機製,你剛才說的陳龍海的情況,明顯是不妥當的。”陸軒道:“唐區長,我剛才說的也隻是我的一麵之詞,也不一定對。您可以再多方麵了解一下。”
唐山河笑道:“我要聽的,就是你的‘一麵之詞’,要是我要聽四平八穩的廢話,就不會找你來了。”或許,這就是唐山河對陸軒不同一般的信任,陸軒心裡也微微感動,又問道:“唐區長,這是你要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吧?那麼還有第二個問題?”
“有!”唐山河說,“你先喝口水。”等陸軒喝了一口茶之後,唐山河問道:“我聽說,你們鎮上在推進征地拆遷過程中,查處了一些貪腐問題,這件事做得不錯。具體情況,我還不大了解,你跟我說說。”陸軒這才意識到,唐山河今天問的事情,雖然是鎮上的事情,但都是一些敏感的、重要的事。看來,唐山河今天絕對不是隨便叫他來聊聊天的。
陸軒也就更加重視起來,就把他這個拆遷小組在工作過程中,發現房屋拆遷評估公司對某些拆遷房的評估高得離譜,不禁產生疑問,進行了深入的核查之後,發現這些問題和鎮長羅剛有關係,也和評估公司的胡作非為有關係。鎮黨委感覺到在征地拆遷領域監督缺失,可能存在嚴重的貪腐漏洞,因而鎮黨委采取了三項舉措:第一是警示教育,請區紀委常委到鎮上給全體乾部講課,教育在先;第二是監督舉報,向社會公布了征地拆遷領域貪腐舉報電話,給每家每戶分發了舉報卡,收到了各類舉報數十條;第三是嚴厲查處,由區紀委、鎮紀委、檢察院聯動,查處不同級彆乾部的違紀問題和職務犯罪問題……
陸軒詳細講了這方麵的情況。唐山河聽完,褒獎道:“你們這些工作做得非常到位,重在解決新情況、新問題,應該向上報送信息,加大宣傳力度。”
陸軒苦笑著搖搖頭說:“可是區紀委袁書記不同意我們上報,說這些問題比較敏感,讓我們鎮上不要著急,緩一緩。”“緩什麼?”唐山河聽後道,“這麼好的做法和舉措,不僅要讓區領導知道,還要讓市、省乃至華京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