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是你麻煩,乾嘉棟會沒事。”一旁的陳龍海笑著道,“搞不好,到時候你連工作都會丟!”施新波不服氣:“為什麼?陸委員能懟劉平,我為什麼不能懟乾嘉棟。”“你想知道為什麼?我來告訴你。”陳龍海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說,“因為你不是陸委員,乾嘉棟也不是劉平。劉平雖然是鎮宣傳委員,但是他在上麵沒什麼大關係。但是,乾嘉棟不一樣,他的爸爸是區委書記;還有如今乾嘉棟和嚴鎮長走得很近,嚴鎮長曾是區委書記的秘書,他們上麵都有人,而且還是一把手。你要是得罪了乾嘉棟,也等於得罪了嚴鎮長,在鎮上他們兩個領導可以一起給你穿小鞋,在區裡可以把你雪藏,以後有任何提拔的機會都不給你。如今,你是組織乾事了,距離提拔進入鎮領導班子也就隻剩下最後一步了,但要是區委鄧書記聽了對你不好的評價,交代組織部不用你,你說說你以後還有機會嗎?”
聽到這裡,施新波的背心不由為之一寒。想想也是,要進入班子,就得區委同意,所謂的區委同意,最重要就是區委書記同意。如今,乾嘉棟
的老爸是江南區委書記,和江北區委書記鄧長風的關係肯定很不錯,相互之間肯定是今天你幫我、明天我幫你,這樣的話,乾嘉棟父親肯定在鄧長風這裡也能說上話。要是施新波得罪了乾嘉棟,他的父親不會替兒子出頭嗎?去鄧長風那裡說幾句施新波的壞話,對他施新波根本不了解的鄧長風,肯定會先入為主了。
還有嚴俊呢,也肯定會幫助乾嘉棟,去鄧長風那裡說自己的壞話。兩者疊加,鄧長風在心裡對施新波打上“永不使用”的封條,也完全是有可能的!至少鄧長風在任的時候,他施新波就休想有機會了!
相比較而言,陸軒之前得罪的劉平,最大的關係也就是前鎮長羅剛,影響不到區委主要領導的層麵。同樣是懟人,恐怕會產生截然不同的後果。所以,陸委員阻止自己,看來是大有道理的,陸委員的行為看來是不可模仿的。
意識到這一點,施新波感覺自己要再喝一杯壓壓驚,就又端起了酒杯:“謝謝兩位領導。”“哎,新波同誌,你誠心敬酒,可得一個個來!”陳龍海是典型的基層乾部,做事和喝酒都和老黃牛一樣踏實。施新波也笑著說:“是、是,我先敬陸委員,感謝您之前阻止我做了莽撞的事情。”
陸軒笑著接受他的敬酒,說:“這你得感謝自己,是你自己聽勸,有的人是勸不住的!”施新波笑道:“陸委員,你的話我是一直都聽的。我這個人,書讀的不多,見識不夠,希望以後陸委員多指點、多帶帶我!”陸軒道:“兄弟之間,不要說客氣話。我杯子裡剩下的酒,我也喝了。”
到這個時候,陸軒終於將杯子中的二兩酒給喝了下去。
施新波又舉杯來敬陳龍海:“陳書記,這杯我敬您。感謝您剛才給我分析得這麼透徹!”陳龍海笑笑道:“我隻是把我想到的,說給你聽聽。新波,你現在是組織乾事,又臨時主持鎮黨政辦,加上卿書記和嚴鎮長又不是那麼的和諧,你現在也是在夾縫中生存。這個時候,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意氣用事,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過了這個階段,說不定就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人有時候想不開,就是因為心裡有一股氣。這股氣和人說說,也就宣泄掉了,就不那麼鬱悶和痛苦了。因此作為男人,還真得有一兩個可以說話的朋友,有時候一吐不快也是需要的。
施新波又和陳龍海喝了一杯,放下酒杯的時候,陸軒說:“新波,剛才陳書記給你分析了形勢,這是大的方麵。我呢,和你分享一個親身經曆吧。就是我那次懟了劉平,但是劉平和羅剛決定了要給我年度考核不合格的事情,後來我去組織部找領導的遭遇,要不要聽一聽?”
這種事情,大家都感興趣,陳龍海和施新波異口同聲地說:“要聽!”
於是,陸軒就說了那天,自己因為和劉平鬨翻,就想到了組織部是乾部的娘家,自己在基層受了委屈,就想去組織部反映情況,讓組織部給自己做主。但是,到了組織部,在公務員管理辦公室一等就是幾個小時,領導在開會,根本見不到,後來領導開好會了,以為能見到副部長了,結果人家要去吃飯了,公管辦主任讓陸軒回去,陸軒說想見見領導,人家公管辦主任直接翻臉,說陸軒不信任他!陸軒最後隻好離開,後來在電梯裡遇上了卿飛虹,至於電梯停電,卿飛虹跳到他身上的事情,陸軒自然沒說,但是說了卿飛虹後來幫助了他的事。
陸軒最後說:“要是沒有卿書記幫忙,恐怕現在我已經不在鎮上了。所以,我得罪了劉平還能留下來,後來還能提拔,有太多偶然的因素在裡麵!”聽到這裡,施新波更加覺得,自己是無法效仿陸軒的。
陳龍海道:“陸委員,看來卿書記是你的貴人!”“誰說不是呢?”陸軒承認道,“我覺得,卿書記也是你們的貴人!”陳龍海、施新波也道:“這話對!”卿飛虹對陳龍海承諾過,至少幫助他解決鎮人大主任。而施新波也是在卿飛虹手裡開始臨時主持鎮黨政辦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