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很小的時候母親因病過世,而父親卻因為忙於公務長期不在府裡。從小到大隻有哥哥照顧著她。
哥哥的身子打小都不太好,政務繁忙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偏偏自己還要時不時氣他一下。
雖然哥哥有時候生氣了也會罰她,但頂多就是讓她抄寫女戒,卻從來沒有體罰過一次。
可就這樣一個文采出眾,性子溫和的人,老天偏偏對他不公,這麼完美的哥哥卻沒有一個健康的好身體,哥哥不但要照顧她,還要拖著病弱的身體撐起整個丞相府。
有時候,看到哥哥虛弱的厲害,裴寧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與哥哥互換一下,她想哥哥一生無慮健康長壽。
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裴寧趴在哥哥的腿上無聲哭泣。
“好了”
看著妹妹哭成這樣,裴延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歎了口氣:“知道心疼哥哥就要乖一點,好好待在家裡學習比什麼都強。”
“嗯~”
裴寧吸了下鼻子將毯子蓋在哥哥腿上,又從侍女手中接過手爐遞到哥哥手上乖巧點頭:“我知道了,哥哥路上注意安全,我會在家裡等你。”
看著哥哥被抬上轎,裴寧這才依依不舍地回房繼續補覺。
……
轎子沐浴著黎明的風雪平穩遠去,抬著當今朝廷最為尊貴的臣子。
裴延有著過度聰慧的頭腦和文采,所以他年紀輕輕便位極人臣。
然,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上天給了他舉世無雙的智慧,卻又給了他一副獨一無二的病秧子身軀,奪走了他享受健康的權力。
四更天一過,午門前文武百官已經陸續到達,該落轎的落轎,該下馬的下馬,三三兩兩相伴朝著中興宮走去。
景慕瑤來到午門前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一個熱包子往嘴裡送去。
一抬頭看到不遠處的霍雲飛,景慕瑤含糊不清地打招呼:“師兄,一起走呀!”
從午門到中興宮有著一段距離,一個人走路未免孤單了些,當然得找個人說話解悶兒。
玄周祖訓,進入午門之後,無論官職大小必須步行至中興宮。
隻是,這天寒地凍的有些折磨人。
朝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夜半寒風刮得人肉疼,就連景慕瑤這樣皮實的人都忍不住嘶了一聲。
隻要登上百級台階進入中興宮就暖和多了。
看著高高的台階,景慕瑤吭哧吭哧就往上爬,趁著喘氣時不經意掃了一眼,景慕瑤卻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個長長的斜坡同樣直達中興宮。
“咦咦咦?”
景慕瑤感到一陣驚訝,閉上眼再睜開,她發現一頂轎子正緩緩行走在斜坡之上。
“我去”
她怎麼不知道是誰會有這樣的待遇?
用手肘碰了碰霍雲飛的胳膊問道:“師兄,那人是誰啊?憑什麼咱們累成狗他卻可以坐轎子?這不公平,一會兒我一定找皇上理論去。”
大家都是臣子,這明晃晃的區彆對待太讓人窩火。
霍雲飛看著她那副吃人的麵孔輕嗤:“那人是裴丞相。”
“啥。”
景慕瑤聞言一臉懵逼。
“裴丞相?裴老頭不是早就遠調了,他啥時候回來的?”
三四年沒見著麵兒,裴老頭這是蒼老到連走路都困難了?
看著景慕瑤一臉懵圈的表情,霍雲飛耐心為她做解釋。
“如今坐上丞相之位的是他兒子裴延,雖然上任短短兩年之久,但是成績斐然,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
所以……
在她離開的這兩年裡竟然還發生了這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