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趕緊派人去尋她去吧,外麵風雪很大,這萬一凍著生病了怎麼辦?”
長這麼大以來,裴寧第一次因為生氣離家出走。
裴延搖著輪椅自顧回房,對於家丁的祈求,他像是不明所以一樣。
他才不信,離開了這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府邸,她一個千金之軀會受得住那般顛沛流離之苦。
等她累了餓了,她一定會乖乖回來。
想通這些,裴延轉身回房去繼續抄寫沒有抄寫完的《戒道》。
一個時辰之後,直到裴延抄寫完最後一個字,才想到那個負氣離家的小丫頭,喚來家丁詢問才得知,裴寧竟然還沒回府。
這下裴延是真的有些慌亂,雖然抄書已經精疲力儘,可不找到裴寧,他寢食難安。
派出去那麼多人尋找,依然不見裴寧蹤影。
心中雖有萬般惱怒,但在無儘的等待中被逐漸消失殆儘,剩下的隻有自責與擔憂。
外麵風雪那麼大,天寒地凍的,她一個嬌嬌女如何承受得住。
裴延的心裡一陣後悔,早知道她氣性那麼大,在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就該派人去找。
搖動著輪椅,走到府門口,看著漫天大雪,裴延心裡泛起陣陣刺痛。
他怎麼就沒控製一下自己呢?從小到大自己那麼寵她,怎麼就心狠打她巴掌了呢。
如今負氣出走,萬一遇到歹人怎麼辦。
侍女看著裴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勸慰:“相爺,小姐一向聰明,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您身子骨不好,還是早些歇著,隻要有一點消息,奴婢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去如何。”
裴延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揮了一下。
侍女無奈搖頭,隻好返回房裡取出一件加厚的披風過來為他披上,又往他手裡放了一個暖爐。
相爺的身子骨這樣單薄,怎能受得住這樣冰天雪地裡長時間待著。
哎!
這兩兄妹,性子一樣的倔強,較起真來,誰也不肯服輸。
三個時辰過去,裴延依然坐在門口等著,鵝毛大雪紛飛過來,飄落在他身上。
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任憑風吹雪落,像個冰雕一樣,整個人僵住不動。
身後的侍女,眼睛都望疼了,她隻盼著趕緊將小姐尋回,好早點結束這樣煎熬時刻。
裴延本就極度畏寒,如今呆坐風雪中這麼久,早就被凍得失去知覺。
刺痛從腳底散開,瞬間遍布全身,像是千萬隻蟻蟲啃咬一般。
這種難忍的痛楚深入骨髓,使得他再也無法堅持,寒風刺骨,吹得他太陽穴都跟著疼起來。
裴延薄唇緊抿,渾身顫抖得厲害,胃部反酸,隨著一陣咳嗽,“噗”的一聲便將晚上吃過的食物儘數吐出。
侍女看著嚇得渾身哆嗦,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家丁大聲喊了起來。
“快請府醫”
裴延看著侍女低聲說道:“莫慌,我沒事,不需要喊府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