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抽了半支,孫一琪又朝姚倍祥看了看,然後道:“倍祥,你跟譚秘書長的關係這麼好,一定要多替我說說。我這就幫你打電話。”姚倍祥見孫一琪屈服了,心裡不由嘲笑孫一琪,我就這麼幾句話,就把你嚇成了這樣,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堪重任啊!可嘴上還是道:“那是肯定的,我一定在譚叔叔那裡多美言。”
孫一琪拿起了電話,給徐昌雲打了電話,希望徐昌雲差不多了,可以把周牧雲給放了。徐昌雲一驚,他沒想到孫一琪竟然打電話來,要求他放人。
他聽蕭崢說過,孫書記已經私下裡支持他們了。可為什麼忽然又打電話來,要自己放人?
肯定是受到壓力了!
徐昌雲想到逮捕周牧雲之後,蕭崢就對他說過,“‘放炮子’這個事情在安縣算是被摁了暫停鍵。可是,我相信鏡州那邊的莊主、黃興建、錢新海等人馬上就會知道,肯定還會去市領導那裡做動員!”蕭崢說,肯定會有壓力下來。
果不其然,現在孫一琪都給自己打電話了!
孫一琪畢竟是縣委書記,要是在一般性的小事上,作為縣公安局長的徐昌雲肯定得聽孫一琪的。可在這個事情上,不行。徐昌雲已經答應了蕭崢,在這個事情上他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在市裡,曾經幫過他徐昌雲的肖市長,也是大力主張刹住“放炮子”這個歪風的!況且,周牧雲這個人披著民間郎中的外衣,行那麼多壞事、惡事,也是天理不容。徐昌雲身為公安領導,也不能任由這樣的人在農村逍遙法外!
這些情況疊加起來,徐昌雲已經打定了主意,他說:“孫書記,你的指示我本來肯定是要執行的。可有個情況你肯定不清楚。那就是周牧雲涉嫌治病致人死亡、詐騙罪、迷jian婦女等等罪名,在調查清楚之前,這個人絕對不能放。而且,關於周牧雲的情況,我也已經上報了市公安局,市局的意思是讓我們一定要查清楚,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市局還說,像周牧雲這種人很有典型性,要是查實犯罪,他們將作為典型案例上報省裡。所以,這個事情,必須得查清楚,周牧雲也不能隨便放。不好意思啊,孫書記。”
徐昌雲把這個事情說得如此嚴重,而且拉上了市局,這讓孫一琪為難了。要是他一定堅持讓徐昌雲放人,就必須經過市局。孫一琪道:“真有這麼嚴重?會不會搞錯了?”徐昌雲更為肯定地道:“隻有比我們想象得更嚴重。孫書記,我猜肯定有領導來你這裡告狀了,我猜那些領導也被周牧雲這人給騙了,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孫書記,有機會你也跟那些領導說說,周牧雲這種牛鬼蛇神最會騙人,讓他們不要輕信!”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一琪知道徐昌雲是不可能放人了。他說:“那就先這樣,不排除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徐昌雲道:“孫書記給我打電話,是對我們工作的關心。我肯定隨時歡迎。”
徐昌雲拒絕了他。當著姚倍祥的麵,孫一琪再次覺得自己作為縣委書記的麵子受損了。因為他沒有強大的背景,所以,在安縣,他這個縣委書記很難。孫一琪放下電話,把情況對姚倍祥說了。姚倍祥一聽,心裡的火一下子串得老高:“徐昌雲這個人,真的是膽大包天了,你的話都不聽!”
孫一琪道:“姚部長,周牧雲這個人是不是真犯了大事,連我們也不知道的大事?要是他真的乾了傷天害理的犯罪案件,我們恐怕也不能包庇他啊。”
姚倍祥不聽這些,他忽然看著孫一琪:“孫書記,這都是徐昌雲的托詞。徐昌雲敢頂撞你,他肯定不是一個人。孫書記,徐昌雲背後有人在支持他,對吧?”
姚倍祥的目光是帶著篤定的凶光的。
孫一琪被這麼一問,愣了下。但他也沒有馬上說。孫一琪倒也不是怕他。他隻是在權衡。
姚倍祥接著道:“孫書記,這些人其實在害你。孫書記,你現在把徐昌雲背後的人告訴我,其他的事情我去處理。我過些天見到譚叔叔,還是會給你說好話。孫書記,到了我們這樣的位置,上麵有沒有人是很重要的,你說是不是?”姚倍祥亮明了交換條件。
孫一琪想到自己空虛的背景,深吸了一口氣說:“蕭縣長關於這個事情專門來彙報過,市裡肖市長也支持刹住‘放炮子’這個事,我想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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