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也感覺在山盤市留下過夜不安全。要知道,“劉家軍”那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劫、抓人的團夥組.織!就如江中女商人李青瓷所說的,“任何黑惡勢力都有其保護傘”。今天“劉家軍”有兩個人吃了徐警官的槍子,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留在山盤市過夜,風險太大了!
王蘭問駕駛員:“師傅,你連續開車能行嗎?”
駕駛員之前因為害怕“劉家軍”,曾將方向盤交給蕭崢,可後來他看到這幫子江中乾部竟然不怕麻煩、甚至不怕死,被他們震撼,也就跑過去幫忙了。
經過剛才那拚命的一“役”,同車所有人的關係似乎都更加的緊密了,有種命運相係的感覺。駕駛員就道:“沒問題,隻要當中讓我抽根煙就行了。到海頭市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了。”蔣小慧道:“師傅,不好意思,我家裡是在海頭市的鄉下,關鍵是路不好走,過了海頭市區,還要開好久。”
駕駛員忽然豪情萬丈地喊道:“今天,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帶大家一起安全到達!”
商務車裡的人都鼓掌起來了。大家心情都是大好!這是做了勇敢的事情之後的感覺,也是拚命之後獲得勝利的感覺!彆看這一車人大部分都是領導乾部,可平時大家都規規矩矩,很少跟人爭吵、打架,更彆說像今天這樣跟黑惡勢力狠鬥!
外麵的世界,遠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安全,那樣天平。可也正是如此,他們經曆了在江中恐怕一輩子都經曆不到的事情,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關於人生意義的感悟,也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西方的太陽正在高原的邊緣上落下,圓得很鮮豔、大得很出奇。三輛車在馬鎧突然豪氣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朗誦聲中往前行去。
三叉路口,隻有簡單的指示牌,一條是向著“山盤市區”方向,一條是向著“海頭市”方向。駕駛員毫不猶豫地一腳油門,直接往前開去。
古組長對王蘭說:“王主任,之前說好的,西六市的三位警官負責把我們送到山盤市,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以讓他們回去了。”王蘭擔憂地道:“古組長,就怕路上還會遇上麻煩。”古組長道:“人家是執行任務。既然他們任務完成了,就該放人家走了。他們也是有家人的,說不定他們的老婆孩子就在等著他們回家呢。”聽到古組長這麼說,王蘭也不好說什麼,就給在前麵車裡的徐警官打了電話,說他們可以回去了。
徐警官讓王蘭開一個免提,他正好有話想跟古組長說。
等王蘭的手機開了免提後,徐京卻道:“要是古組長不見外,就讓我們全程護送你們吧,確保各位領導的安全。我們已經給西六市的領導彙報過路上的情況,馬市長說一定要確保各位領導的安全,隻要各位領導還在六盤山區域,我們的護送任務就沒有結束!”
聽著徐警官的話,眾人無不動容。
人這種動物是真的會變化的。人的素質會提升、人的感情會升華。徐警官等開始都不想去管江中商人被打劫的事,可如今他們不僅救了他們,還決定護送他們全程。在這六盤山區、在這黃土高原,有黑惡組.織、有為官不仁,可同樣有敢於擔當的警察,有心懷善意的好人。也正因為如此,就算是最貧苦的地方、最落後的角落,依舊有人性的光輝,仍舊潛藏著永不泯滅的希望。
古組長聽手機裡徐警官這麼說,她也不再扭捏,就道:“好!徐警官,那就辛苦你們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感謝我也不說了。”徐警官在那頭也笑了,說:“古組長,你說的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前方還有一段路,你們先休息一下。”
打過電話之後,商務車廂裡,暫時安靜了下來。夜幕已經在荒原上覆蓋下來,眾人又饑又困,或者靠在位置上休息,或者迷迷糊糊已經睡了過去。
蕭崢又掏出了筆記本,在上麵記錄了“3.盤山市,‘劉家軍’非法持槍,是黑惡勢力,必須肅清。”
記錄好了,合上了本子,瞧見蔣小慧正靠在椅背上,側臉微笑看著自己。蔣小慧的皮膚雖然不是那麼潔白如玉,可她的臉乾乾淨淨,清秀漂亮,如此近距離靠在旁邊,讓蕭崢忽然產生一種在她臉蛋上親一口的衝動。
意識到這一點,蕭崢心裡頭嚇了一跳!剛才的這種想法,完全是從身體裡冒出來的,沒有經過任何理性的思考。蕭崢馬上移開了目光,可蔣小慧似乎還是察覺到了,輕聲問道:“蕭縣長,你剛才怎麼了,表情不對啊?”
蕭崢臉上一熱,就差臉紅了。他自然不能將心頭剛剛冒出的那點“邪惡”的念頭告訴蔣小慧。蕭崢反應還算快,他馬上道:“小慧同誌,你還沒給家裡打電話嗎?”蔣小慧一下子從椅子裡跳了起來:“哎呀,我差點忘記了!蕭縣長,太謝謝你告訴我了!”
“這一驚一詫,到底是乾什麼?”古組長剛眯上眼睛,被小慧的一聲給驚醒了。.?Yshuge.
“對不起,對不起。”蔣小慧道歉道,“我忘記了一個事情,大家今天不是到我們村上去嗎?我忘記跟家裡人說了。我這就打電話,告訴一聲,讓家裡給大家做點好吃的。”古組長忙道:“不要特意讓做什麼吃的,都已經這麼晚了,不要打擾你家人休息,煮幾個馬鈴薯,大家墊墊肚子就好了。”
這個時候,大家肚子確實餓了,聽到“馬鈴薯”三個字,又想起中飯吃過的西六市馬鈴薯,忍不住嘴巴裡就開始咽口水了。這樣的日子,在江中是體會不到的。
蔣小慧還真的給她家人打了電話,她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姐,今天我回來,還有我們江中和寧甘省裡的領導、朋友一起來,一共12個人。”隨後,她就放下了電話,心頭似乎終於放下了一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