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驚喜:“找到了華京公安部領導的關係?你是通過誰找到的?”蕭崢也不隱瞞:“是通過華京宣傳部的劉士森司長,有一次劉司長來過我們寶源。”那次,劉士森、方婭是一起來的,還帶來了雲起教授。陳青山有印象,“沒錯!這位劉司長我記起來了!沒想到劉司長跟華京公安部的領導也很熟悉,不知劉司長聯係的是哪位公安部的領導?”
陳青山對劉士森的背景並不了解,一名司長竟然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調動公安部的領導?陳青山有些將信將疑。蕭崢道:“具體,劉司長也沒有說,但是他跟我說,公安部的領導已經答應幫助去跟隴西省公安**打招呼了。”蕭崢對劉士森的能量還是高度信任的,曾經有一次,劉士森還安排了部隊的飛機,將蕭崢送回了鏡州呢!所以,隻要劉士森答應的事情,蕭崢不需要多問。
但在陳青山看來,卻有些不同了。人家都沒說是跟公安部哪位領導聯係上的,一種可能就是確實幫助聯係了,隻是這層關係劉士森對外保密,沒說;但也存在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劉士森根本沒有幫助去說話,隻是對蕭崢說幫助聯係了而已。
這種情況,在體製內經常發生。當你去求人幫個忙,對方一口答應,說幫你去提了。可回過身來,他根本就沒說。當你問他具體情況的時候,他就會說,不方便透露上級領導的信息。這種人,既想要讓你承他的好,又不想真的為你出力幫忙。這種人,在體製內可多了去了。陳青山自己就碰上過,所以這會兒不免如此猜測。
陳青山沒有將這種想法說給蕭崢聽,畢竟如此猜測,於事無補,如今死馬也隻能當活馬醫了!
蕭崢將情況彙報後,也知道陳青山很忙,打算離開:“陳書記,那你先忙,我也回去做事了。”陳青山卻道:“蕭部長,你坐一坐吧,陪我抽根煙。”蕭崢有些意外,但還是答應道:“好啊。”
陳青山沒有坐下,將一根煙遞給蕭崢之後,兩人都點燃了煙頭,兩縷煙霧嫋嫋飄入空氣之中。陳青山走向了窗口,蕭崢也跟了上去,煙霧升騰中變化萬千,最終消融在空氣裡。
陳青山看著窗外依舊青綠的油鬆,感慨道:“蕭部長啊,我們在這個體製內,事情的發展,真的是千變萬化,想都想不到。有時候,我也是感到無能為力啊。比如前段時間,我們各項工作都有了起色,你到了市裡之後我也感覺多了可以扶持的手臂。可沒想到突然就冒出了市民政局這麼一檔子事,局長進去了、市長也被帶走了,本來想這樣也好,我們把這個窟窿給補上,就可以把西海頭的事業做得更好。可誰會想到,這事情又被華京領導知道了,給了我們2天的時限。如今,好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時間內,能否抓到李小剛,能否追回補助資金,真的是很難說啊!要是不行,我可能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說著,陳青山又抽了一口煙,將煙霧噴出了窗外。蕭崢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陳青山身上的巨大壓力,他隻能寬慰道:“陳書記,這個責任不該你承擔,追責也是在市民政局局長、市政府分管副市長和市長這三個人身上。”陳青山微微點頭:“我不是直接責任,也不是管理責任。但是如今華京領導已經做了批示,處理不好,就是落實不了。雖然說,從黨紀、政紀上很難給我追責,但是領導的不滿意肯定就有了。在我這個崗位上,不進則退。要是下一步給我調崗,那麼西海頭的工作下一步能否延續下去,我就不知道、也管不了了。”
蕭崢這才明白,陳青山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層麵的責任,不是簡單的法律、紀律上的,而是發展西海頭的責任。隻聽陳青山又道:“蕭崢同誌啊,我和你之間,也不用說虛的。要說我沒有想要得到提拔的渴望,那是假的。提拔,對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是說明組織認可的一種體現了,也是得到他人尊重的一種重要途徑,我很在乎。提拔了,我也可以在更高的平台上來支持西海頭的發展。
退而求其次,要是不能得到提拔,我就是希望能在西海頭市委書記的崗位上,再繼續乾兩年,將西海頭的經濟社會再往前推幾步,也算是我為西海頭能做的最大貢獻了。可如今,似乎一切都被打亂了。兩天之後,若是完不成華京領導的批示要求,我啊,恐怕就要等著挪位置了!這些話,我對彆人是不會說的,唯有對你歎歎苦經了!”
陳青山將右手指間的香煙取出來,換到了左手,然...
手,然後用右手在蕭崢的肩頭拍了拍。
蕭崢能感覺到陳青山對自己的信任,心頭也頗為感慨,自從他到了西海頭、寶源縣之後,陳青山對他始終比較信任和關照!這裡麵,或許也有陳青山對蕭崢及其背景的判斷,認為支持蕭崢對他陳青山或許也有好處。可直到如今,陳青山並未從幫助蕭崢身上獲得實質性的提升,然而陳青山還是支持蕭崢,信任他,剛才那番感慨,也隻有麵對極其信任的人才會說吧。
由此可見,陳青山似乎對2天內達成華京領導的批示要求,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也難怪!要在兩天內抓捕李小剛難度不是一般的大;600多萬要在兩天內湊齊,或許還有希望,可是動用銀行或者個人,來完成這個任務,也隻不過是飲鴆止渴,並不能完全符合上級領導對此事妥善處理的真正要求!
但是,蕭崢這個人的心態卻更加的樂觀,不到最後一刻他從來不會放棄。從基層小乾部被打壓,到如今的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兼寶源縣委書記,他經曆過太多跌宕起伏、碰上過太多“最後一刻”的逆轉!這次,西海頭也好、陳青山也好,似乎又遇上這樣的坎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