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餘年了!那時,朕還是一個隻知道陣前衝殺的少年,到現在坐了這天下。玄齡啊,你出身在哪?”
房玄齡一愣,不知道陛下今天到底想問什麼,於是小心的回答道:“回陛下,臣出身清河房氏。”
“嗯,雖然不如山東那幾個頂級的世家,但是也算是個有底蘊的世家了。”
“玄齡啊,你知道嗎?這世家分兩種,一種是有著深厚底蘊的世家,他們的勢力和影響力遍布朝堂和民間,勢力大到可以影響朝堂,甚至可以想讓誰做皇帝誰就能做皇帝。而另一種呢,就是依托帝王的存在,本來沒有那麼大的勢力,但是因為帝王寵愛或者位極人臣之後,將家族發展成了新興的世家。”
聽到這,房玄齡已經聽出味來了,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李二沒注意房玄齡的樣子,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其實,無論是哪種世家,隻要不跟皇帝作對,皇帝多數還是可以容得下他們的。但是!如果他們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勢力和底蘊跟帝王爭鬥,甚至犧牲百姓和社稷的利益來跟皇帝對決,那,就是取死之道了!玄齡啊,你明白了嗎?”
房玄齡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臣明白了!”
“嗯,這次鬨了蝗災,裴氏起了很關鍵的作用,也是為天下、為這些世家們做了一個良好的表率,這種世家,可以多一些。”李二繼續道。
“臣懂了,請陛下放心!”
“嗯,下去吧,裴寂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臣告退!”房玄齡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出了大殿。
……
望著離去的背影,李二也陷入了沉思。
正如先生對自己說過,世家是消滅不了的,即便是字麵意義上的消滅,他們也會以另一種形勢存在,無他,人性爾。
借這個機會,也敲打敲打自己手下的這些臣子,未來消滅老牌世家後,再出現新的世家,這豈不是就如先生所說的“按下葫蘆浮起瓢”嗎?
所以,現在要讓他們懂,世家可以有,但是,必須是皇帝需要的、社稷需要的、百姓需要的才行!
現在關中的幾個世家,其實遠沒有房玄齡所說的那樣,除了裴氏現在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另外三家堅定的跟自己對著乾之外,韋氏明顯想兩不參與,等待事情的轉機。
至於杜氏嗎,現在是因為克明的存在,一旦克明不在了,誰又敢保證杜氏的立場?
……
“老臣拜見陛下!”裴寂走上大殿,行禮道。
“裴老司空啊,不知入朝幾何了?”李二直接問道。
“回陛下,臣自前朝開皇年間便入了朝,後武德初年便跟隨太上皇,至今已十餘載,如果算上前朝的話,已四十多將近五十載了。”裴寂回道。
“是啊,五十餘載,基本算是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朝廷了……”李二歎道。
“隻要朝廷還用的上老臣,老臣一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裴寂有些激動的說道。
“是啊,官海沉浮一生,曆經兩朝,而且現在位極人臣,按理說,應該是社稷之棟梁,皇帝之臂膀才對。”
嗯?裴寂聽著前半句還笑眯眯的,但是後半句怎麼感覺不對了?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老臣,為何卻做出禍國殃民之事!”李二突然看著裴寂,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