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日後,長安,太極宮。
“外臣執失思力,拜見大唐皇帝。”執失思力看見李二,直接恭敬的行了大禮。
李二眯著眼睛,看著執失思力,說道:“執失思力,朕認得你,你是頡利的心腹。當初在渭水河畔,跟著頡利很是不可一世啊……”
執失思力低著頭,冷汗都出來了,顫顫巍巍的說道:“當時是外臣不懂事,希望皇帝饒過外臣。”
李二刺激他兩句,氣也消了,說道:“罷了,說吧,頡利這次派你來,是有什麼事情?”
“我們大汗說了,當年渭水河畔,是我們不對,現在我們願降,我們大汗願舉國內附,並親自到長安謝罪請降。”
還沒等李二表態,
然後就開始絡繹不絕的站出來奏報,意見整合起來就是,既然他頡利願意投降,那麼為了彰顯王道,就不應該再起刀兵,受降就行。然後聖人雲,怎麼怎麼的……
華夏人的骨子裡,是不喜歡戰爭的,所以,當聽見可以不打仗了,立刻就歡呼雀躍了起來。
李二看著是,不管怎麼說,至少目前,頡利願意投降是不爭的事實。
和突厥多次打交道的李二,太知道這突厥人是什麼德性了,但是目前群臣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再說點什麼,恐怕會被群臣群起而攻之。
於是,李二便淡定的說道:“嗯,此事朕已經知道了,朕再與群臣商議一下,來人啊,帶下去好生招待。”
然後,便下了朝,但是隻留下幾個心腹。
……
“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幾位愛卿都乃朕之心腹,隨便講。”李二看著幾位目前還在京師的心腹。
長孫無忌捋了捋胡子,說道:“陛下,臣覺得,這頡利連戰連敗,祈求投降內附,倒也不是不可,但是臣總是覺得這事透著蹊蹺。”
李二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房玄齡,問道:“依玄齡看呢?”
房玄齡想了想,說道:“陛下,如果這頡利是真心投降內附,倒也是件好事,可以省下不少軍費,隻不過,臣同長孫開府意見相同。臣也覺得這事裡麵透著詭異。”
(作者注:此時的長孫無忌已經不是右仆射了,而是“開府儀同三司”,是散官的頂了,隻不過這個官太拗口,我也沒查到在口語上這個官職應該怎麼尊稱,所以隻能暫時用開府來代替,有懂的老爺給科普下,我好修改。)
李二還是沒有表態,而是看了看侯君集,問道:“侯君集,現在在京的隻有一個是武將了,你的意見如何?”
侯君集摸了摸此時已經有些肥胖的臉頰,想了一會,小心的說道:“陛下,臣認為,頡利應該是投降是假,拖延是真!”
李二頓時眼前一亮,笑道:“繼續說。”
“陛下,如果頡利是真心的投降,完全可以直接跟前線的李尚書投降,待得李尚書收拾待定,再奏請陛下,這才是正確的流程。但是頡利直接繞過了李尚書,而直接派使團進京,這樣就使得前線的李尚書投鼠忌器,也是爭取了調整恢複的時間,這陰山距離京師可不近,這一來二去就拖到了春季。突厥人經常言而無信,到時候他們也休整夠了,便可以繼續和我們交戰。而我們這邊,戰線太長、後期補給時間長了都是困難,所以頡利應該是看到了這點,才用這個拖字,其實他並非真的想投降!”
“哈哈哈!侯君集之言,正合朕意!”李二笑道。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一直總覺得哪裡奇怪呢,原來是在這裡!
“不過陛下,”長孫無忌皺著眉頭,繼續道:“即便是我們已經知道了頡利的意圖,但是要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