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田聽後也有些奇怪,這個大舅兄他知道,不像二舅兄性格那般跳脫。
敦厚老實隻不過是委婉的說法,說白了就是有些木訥。
這也就是為什麼裴宣機一直鬱悶的原因,兩個兒子性格兩個極端,要是互相中和一下,不是正好?
但是,這種大家眼中的“老實孩子”,怎麼會惹得大伯大過年的生這麼大的氣?
……
過了一會,隻見裴宣機陰沉著臉,後麵跟著低著頭的裴淳。
強露出一個笑容後,對眾人說道:“有些事情沒處理完,現在大家開席吧。”
說是這麼說,但是裴宣機整個席間都陰沉著臉,導致整個晚飯都顯得很是壓抑。
……
雖然裴宣機隻是名義上的大伯,但是實際上李豐田內心中是跟裴宣機這個大伯走的更近一些的。
他最欣賞裴宣機的一點就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頂級的智者,所以,可以很虛心的聽取他人的意見,不管此人的地位如何。
彆小看這種品質。
你看有些人嘴上說的如何如何,可要是真的一朝得勢,群星拱月之時,沒幾人在此種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多數的都會在無形當中飄起來。
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膨脹了。
但是裴宣機永遠都可以保持一顆這樣的心,以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帶著這個龐大的家族前進。
……
客廳內,裴宣機端著茶碗,發著呆,手中的茶都快涼了,也沒喝。
“大伯可是有什麼心事?”李豐田笑嗬嗬的坐在了裴宣機的旁邊。
“哦,是國泰啊。”裴宣機發現來人是李豐田,然後才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國泰啊,”裴宣機沒有回答李豐田,而是問了一句:“他還好麼?過的怎麼樣?”
李豐田當然知道裴宣機指的是誰。
一年一次闔家團圓的日子裡,還有一個人漂流在外,如何不惦念?
如果他真的死了,還好些,關鍵是他並沒有死。
“自那以後,小侄再也沒見過他了。不過,我接觸過幾個他培養出來的手下,都非常的優秀。”
“是嗎……”
“大伯,每個人的人生和宿命是不一樣的。儘管他為了他的夢想和人生,犧牲了一些東西,但是他不也是找到了自我不是嗎?他的人生注定會很精彩,我相信,未來他對我整個大唐的貢獻,不會低於那些名將的,隻可惜,他注定不會出現在曆史裡……”
裴宣機擺擺手,說道:“我並不關心曆史是否能記載他,隻要他高興,快樂就好……”
……
正在伯侄二人說話的時候,長安某高樓的頂樓處,漆黑的樓閣中,一個戴著鷹臉麵具的人,正看著一個方向發著呆。
這人站了已經很久了,而且,順著鷹臉麵具的兩側,流下了兩行淚水。
“頭領!”黑夜中,一個戴著鬼麵麵具的人,走上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嗯……”那人擦了擦麵具兩側的淚痕,重新露出堅定而威嚴的聲音說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