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事想了想,說道:“其實說起來,這漢越之爭,並不僅僅是體現在這裡,隻不過這裡更加明顯罷了,但是客官請放心,這裡有個共識,那就是爭歸爭,但是不能影響到過往的客商,誰能做成生意,全看自已的本事,至於本地商人的需求,基本都是各家一人一半。”
聽到這,李二皺了皺眉頭,說道:“江管事,這話聽起來是沒問題,但是按理說,這麼大的事情,官府應該管一管,有個明確的章程才行,放任這麼下去,早晚都會出大事情,難道地方的府衙不管麼?”
江管事並沒有因為李二的質疑而感到不快,而是無奈的說道:“客官這就錯了。您是外來人,對這裡的情況有所不知,不是官府不管,而是這才管理之後才有了今天的局麵,在此之前,比現在亂多了,甚至發生過流血鬥毆的場麵。”
“哦?可是有什麼內情?江管事可否說說?”
“這件事其實本質上就是因為海貿的開放,以前這裡漢人也好,越人也罷,都窮,漢人在外麵,越人也多在山中,基本上都相安無事。但是隨著海貿的興起,在外麵的漢人們逐漸有了活計,生活也越來越好了,而山中的越人們見有錢賺,也想出來賺錢,所以,這就有了矛盾。”
“府台老爺對於這些越人,還是比較小心謹慎的,而且越人們的訴求也很合理,不偷不搶,就是也想賣一把子力氣讓日子好過一些,所以,最後在府台老爺的調停之下,就如客官看見的這番景象,越人們看老爺處置的也算公平,便也不再鬨事了。”
“所以,剛才在港口看見越人們聽得在下幾句話,無非就是看在府台老爺的麵子上,並非是看在我的臉麵。客官有所不知,我大唐建立以後,這些民族成分複雜的地方,老爺們都是以穩妥為主,要知道,這些人要是鬨將起來,老爺們輕則都是丟官。”
“而且,這些越人們不反對,不鬨事比什麼都強,至於是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那都是老爺們去想的事情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小管事,幫著老爺們把事情做好就行。”
李二和李豐田對視了一眼,李豐田開口問道:“江管事,在下雖然是第一次來福州,但是之前卻也是去過廣州,那邊也有不少異族百姓,但是卻沒看見這種情況,這是為何?”
江管事搖搖頭,回道:“這些在下就不懂了,在下也沒念過幾天書,這些複雜的問題,隻能官老爺們去想了。”
摸清了情況,二人心中也有了數,看樣子更深層次的問題,問江管事應該是沒用了,於是,李豐田便轉移了話題,說彆的了。
酒過三巡,李豐田又問道:“江管事,在下之前在港口的時候,看見有不少幫助抬運的機械,請問這些機械都是哪裡來的?”
這些大型的機械在北方的港口多少都能見到,但是在南方卻是第一次見到,最關鍵的是,這些機械明顯不是出自科技院之手,因為這些機械處處都透著簡陋,一句話形容就是,能用,但是美觀啥的,就談不上了。
江管事笑道:“哦,客官是說那些器械啊?那些都是問雪先生設計並捐贈給港口的。”
“哦?那不知這問雪先生是何人?”
“問雪先生姓水,乃是我福州有名的名士,隻不過,問雪先生深居山中,很少出來,不過我福州的許多孩童,都跟問雪先生學過學問,現在問雪先生年紀大了,更是很少出來了。如果二位有興趣,可以去拜訪一下,他是土生土長的福州人,應該能知道一二。”
“水問雪?這名字有點意思。”李二頓時也來了興趣。
……
吃過了飯,李豐田便將江管事送走了。
不過,江管事也挺仗義,見二人有想拜訪問雪先生的意願,便找了一個認識問雪先生宅邸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