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有什麼關係嗎?”李豐田沒有想通。
“那我換個說法。請問客官,兩個同樣餓肚子的人,在麵對分餅的時候,如何不會產生矛盾?”問雪先生舉起了例子。
李豐田想了想,回道:“結果無非就是,要麼兩人都不夠吃,都繼續餓著;要麼就是都得到了足夠的餅,都吃飽了;要麼就是一家吃飽,一家沒……我明白了!”
問雪先生笑道:“《六韜》有雲,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以前漢越雜居在一起,彼此都過的差不多,你窮我也窮,所以自然不會有這些問題,現在好不容易迎來了機遇,所以,人人都想著過上好日子,尤其是當越人看見漢人做的活計他們也能做,自然也想著賺錢改善生活。”
“但是《論語》有雲,不患寡而患不均也,這也是問題節症所在!我福州發展不如廣州,廣州生意活計遍地都是,活都乾不完,人都不夠用,就如同分餅一樣,所有人完全都可以吃的飽飽的,甚至餅多的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吃,所以,自然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但是福州卻是處在尷尬之地,餅雖然不至於沒有,但是僅僅隻能滿足一人吃飽,所以,這才有了問題。”
“原來如此!問雪先生用分餅作喻,淺入深出的解釋了這個問題,現在在下也是豁然開朗!”一直沒說話的李二,也是感歎了一句。
“既然問雪先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那麼是否有解法?”李豐田也來了興趣。
“老夫根據兩地的考察以及對於當地的了解,認為有上中下三計可解此問題。”
“請先生賜教!”
“先說下計,下計就是像現在的府台這樣,繼續保持現在微妙的平衡,以不變應萬變,靜待時局變化。”
李豐田皺眉問道:“就這麼什麼都不做,就能解決問題?”
“沒錯,老夫認為,其實問題的本質,還是福州的發展落後於廣州,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隨著廣州的發展,終究會逐步的輻射到福州一帶,尤其是泉州,據說乃是當今定海伯指定優先發展的地方,所以,在大的局勢之下,福州早晚也會隨著這股風氣迎來更大的發展。”
“這發展起來了,生意多了,活計多了,漢人也好,越人也罷,都有了充足的生計,也就自然的不會無聊去爭搶了。但是,按照目前的速度來看,老夫認為,最快也得五年之後,才能出現這個結果。”
“原來是這麼回事!”經過問雪先生一解釋,李豐田也理清了其中的關鍵。
“那中策呢?”李豐田繼續問道。
“中策就是需要官方出麵,漢人也好,越人也罷,先暫時遷徙一部分到外地務工,乾活的人少了,自然問題也就解決了,隻不過,故土難離,又沒有到生死之際,越人更是不願意遠離大山,所以,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但是一旦可以促成,也是迅速的可以解決問題的。”
“嗯,策是好策,但是實施的難度的確更大一些。那上策呢?”
“自古以來,生財無非就是開源或者節流,目前節流是不可能的,那就剩下開源了。老夫在去廣州的時候,發現廣州之所以成為貨貿的集散地,一方麵固然是朝廷的重點發展,一方麵自身也有著屬於自已的東西。”
“聽說在離廣州不遠的儋州和崖州一帶,現在已經開始大規模的種植竹蔗和發展製糖技術,這些成品的糖,轉運到廣州進行集中的售賣,使得這幾年原先不怎麼值錢的竹蔗也是水漲船高。”
“但是老夫卻是對此有些不服氣,那廣州一帶產竹蔗,可實際上我福州這邊一點都不比那邊差!而且,不光竹蔗,山越人的山中,還有著不少特產,隻可惜因為一些原因無法成規模的販賣。”
“如果說可以的話,將這些山越人組織起來,集中種植一些,就比如荔枝,每年都有許多無法銷售而浪費,老夫不免心痛,哪怕是用來製糖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