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忙忙碌碌的,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日,天還沒亮,蘇嬤嬤便將喬念從床上拽了起來,“我的大小姐喲,這都快卯時了,再不起床可就來不及了!”
於是乎,洗漱,梳妝,天不過蒙蒙亮的時候,喬念就已經裝扮好,坐在了銅鏡前了。
妝容是蕭何派來的妝娘畫的,眉心的花鈿如同神來之筆,為喬念清秀的妝容添了幾分華美與喜慶。
發髻是蕭何尋的喜婆婆挽的,喜婆婆今年六十八,卻依舊耳聰目明。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是滿京城都公認最有福氣的喜婆婆。
蘇嬤嬤滿意極了,站在喬念身後,看著銅鏡裡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忍不住連聲稱讚,“蕭大公子對小姐是真的上心啊!如此,老夫人也終於能放心了。”
聽著蘇嬤嬤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喬念忙轉身拉過了蘇嬤嬤的手,眼眶微熱,“嬤嬤怎麼哭了?今日可是我的大喜之日,該高興才對!”
“是是是!”蘇嬤嬤忙擦去眼淚,“看我,人老了眼窩子就淺!今日該高興才是!”
眼看著自己將喬念都逗得快哭了,她忙道,“老奴去看看糖圓子好了沒,小姐一會兒吃了糖圓子才可出門!”
“哎!”喬念柔聲應著,蘇嬤嬤便是一邊抹著淚,一邊往外去了。
凝霜也早早的就去外頭等著迎親的隊伍了。
偌大的屋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一抹專屬於清晨的微涼從窗子外頭飄了進來,隻讓這本就寧靜的屋裡多了幾分寂寥。
今日是她大婚,怎可寂寥?
喬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想了想,終於還是起身走出了屋去。
花園中的各色鮮花,今日依舊開得很旺盛。
天邊一抹金色的朝陽鋪灑下來,宛若金紗,將這小小的院子裝點得格外華麗。
喬念走到了那株光禿禿的梅花樹下,伸手撫摸著樹乾,嘴角噙上了一抹溫柔的笑,“我今日,可漂亮?”
輕柔的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
唯有一縷清風拂麵,像是他在輕撫她的臉頰。
喬念也沒再說話,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樹下,抬頭望著那些枝丫,腦海中卻已是浮現出了滿枝紅豔的景象。
就像,他也穿了喜袍一般。
喬念想,若是他能親眼見到自己今日這樣的裝扮,必定是會看呆了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鑼鼓之聲。
寂靜的清晨一下子就熱鬨了起來。
喬念這才回過神來,再次輕撫著樹乾,“我走了。”
柔聲落下,她決然轉身,大步而去。
今日蕭何不會露麵,所以就沒有進府迎親的環節。
小宅院的大門緩緩打開,門外一支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可,沒有花轎。
街邊圍了不少百姓,興許是從未見過沒有花轎的迎親隊伍,一時間紛紛指指點點了起來。…。。
眼見著喬念就這麼走了出來,眾人更是驚訝。
“新娘子怎麼不戴蓋頭啊!”
“嘿,你彆說,這新娘子真好看!”
“是啊,你們看她嫁衣上的那些珍珠,個個圓潤明亮,一看就價值不菲啊!”
“再不菲能如何?聽說蕭何是個廢人,新娘子這樣嫁過去,不好受哦!”
議論聲傳入喬念的耳朵裡,喬念自是不在意的。
隻衝著迎親隊伍裡的季嶽頷首示意。
季嶽便牽著一匹駿馬,大步上前來,對著喬念拱手行了禮,“奴才季嶽,恭迎大少奶奶回府!”
聲音洪亮,氣勢不凡。
便是街邊的閒言碎語一時間也都被壓下去了。
喬念勾唇一笑,而後翻身上馬。
百姓都驚了,“這新娘子是要自己騎馬去蕭家?”
“你們看,那是不是蕭何將軍的戰馬?”
蕭何的戰馬,通體烏黑,唯有眉心處有一抹白,是以就算時隔五年,百姓中也還有人認得的。
見到那戰馬,大家似乎也想起了蕭何曾經的英勇,說閒話的少了,倒是有人讚歎道,“蕭何將軍這是讓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替他前來迎新娘子啊!”
“新娘子騎馬也很是英姿颯爽,比起千篇一律的花轎,好看多了。”
人群中更是有人出聲喚道,“新娘子好漂亮!”
“新婚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