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儒雅的男子,臉上,始終啜著一抹笑容,隨和而恬靜。
身後懸掛的一輪皓月,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朦朧。
“雲兄的修為,倒是讓人愈發看不透了。”炎族聖子眸光望來,定睛注視著開陽聖子,神色頗為凝重。
開陽聖子,東荒神體,自出世以來未嘗一敗,‘海上生明月’更是有著神鬼莫測之威能,無人不對他保持忌憚。
開陽聖子聞言一笑,旋即,深邃的眸光投向星空的最深處,臉上露出幾分落寞。
“沒想到,五百年過去,他卻不在了。”
“未曾與他一戰,是我平生遺憾——”
聞言,幾人的目光也是隔著無垠虛空眺望,眼神中,流露著濃濃的忌憚。
縱然五百年過去,他們修至大聖,可麵對那個人,他們依舊沒有任何的信心將其戰勝。
他,是個整個時代的變數!
“玲瓏姐姐若是知道,怕是會傷心吧。”天璿聖女輕聲開口,空靈悅耳,卻有說不出的落寞。
通天石柱上,炎族聖子周身燃燒著絢爛的七彩火焰,偉岸、英武。
眸光攝人,凝視遠處的炎族聖主,聲音帶著幾分冰冷道。
“你們此般行事,有些太過了!”
如今的炎族聖子,舉手投足都有一種大氣魄,少了些年少的張狂,多了幾分內斂與沉穩。
縱使如今的炎族聖主,在麵對這位子嗣時,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聖地與世家的道統繼承者不同,前者,乃有能者居之,後者,為血脈傳承。
炎族聖主聽聞此話,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無名若不死,我人族,有誰可問鼎絕巔?”
炎族聖子眸光攝人,低聲喝道,“古之大帝,需要的不僅僅是強絕的戰力,還有無敵的道心。”
“不戰而懼,縱然無名隕落,人族,也不會有人證道巔峰。”
“縱然不敵,也要堂堂正正一戰。”
“哪怕敗了,也無愧於心。”
聽著聖子那番話語,炎族聖主的臉色陰晴不定,幾番想要開口,最終,卻隻能冷哼一聲。
“聖子,此事...我們都有份,並非聖主一人的決定。”炎族的幾位族老麵露難色,紛紛上前,進行勸阻。
炎族聖子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自嘲的神色,“嗬嗬,你們是都覺得,我不敵聖體,對嗎?”
眾人聞言,臉上露出為難神色,欲言又止,最終卻都未曾開口。
如今,炎族聖子已突破大聖,戰力更是超越了聖主,可那聖體的修為,實在深不可測。
縱然他們對自家聖子有所信心,可終歸還是......
看著炎族那般作態,帝關之上的其他聖子,也是紛紛看向身後的不朽道統。
果然,在看到他們遲疑、為難的臉色時,洞悉了一切。
“嗬嗬,看來,縱使我等步入大聖,在世人眼裡,還是不如他。”開陽聖子啞然失笑。
說完,他便是回眸看向開陽聖地的諸多強者,冷聲開口。
“聖主之死,因無名而起,卻終歸是咎由自取。”
“從今日起,凡開陽聖地者,不可以此為由,濫殺與無名有關的任何人。”
“但凡被我知曉,必殺!”
無名之死,開陽聖地有推脫不掉的責任,如今,聖主身隕,也算因果報應。
“謹遵聖子之命!”
聞言,開陽聖地的諸多強者臉上皆是露出猶疑,可當看到聖子冰冷的目光望來時,皆是拜服領命。
天璿聖女立於石柱之上,回眸望向聖地眾人,清冷的美眸中帶著詢問之色。
見狀,天璿聖地內,那一身玄衣,鶴發童顏的天璿聖主,當即尷尬一笑,連忙搖了搖頭。
“乖孫女,你彆這樣看著我呀,我可沒跟他們同流合汙。”
見天璿聖女不語,聖主又趕忙解釋道。
“無名那小子為我人族換來了這五百年的太平盛世,老頭子我還是領情的。”
而搖光、軒轅、血凰三位聖子,卻都默然,沒有訓斥,沒有讚許,從始至終都在冷眼旁觀。
“瑪德!”
“有老子在,誰敢欺辱我無名老弟!”
就在這時,遠處的地平線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如九霄神雷,轟然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