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蛇以龜速朝前滑行著,好在距離很短,就算是龜速,也很快就滑到了,冰冷的蛇鱗在肌膚上遊離著,此時此刻,鄭靜芸的感官變得異常靈敏,一丁點細微的接觸,都能在她的神經末梢放大幾十倍。
“嗚嗚嗚嗚……”
鄭靜芸的瞳孔縮成了一條線,眼裡的恐懼濃成了實質,躲在暗處的何愛紅都感覺到了。
何愛紅睡覺輕,阮七七威脅鄭靜芸時,她就醒了,悄悄跟了上來,沒想到會看到這麼嚇人的一幕。
今晚的月光很亮,阮七七做的所有事,何愛紅都看到了,尤其是那條蛇,把何愛紅嚇得夠嗆,頭皮都麻了。
此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阮七七很可能是苗疆的蠱女。
長得漂亮,隨身攜帶毒蟲,沒人知道毒蟲藏在哪兒,而且阮七七行事毒辣,完全符合苗疆蠱女的特征。
何愛紅下意識地摸了摸喉嚨,全身都不舒服了,她的嗓子到現在還沒好,不會白天阮七七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蠱了吧?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何愛紅全身冰冷,心沉到了底?
一道冰冷的視線,穿過夜空射了過來,何愛紅抬頭,和阮七七的眼神對上了,嚇得她趕緊低下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嘴裡念念有詞:“看不到我,肯定看不到我!”
念了好幾分鐘,何愛紅才敢抬起頭,看到阮七七並沒過來,不由鬆了口氣,暗暗安慰自己,肯定沒看到她。
鄭靜芸已經嚇得神魂出竅了,臉比死人還白,其實蛇並沒乾什麼,隻是在周邊探索,但這女人的心性比鰻魚差遠了。
“嗚嗚嗚嗚……”
鄭靜芸急切地叫著。
阮七七沒理她,轉過身時,手裡又多了條蛇,還纏在了她的脖頸上,突然聞到陌生人的氣息,蛇大爺很生氣,昂起頭憤怒地吐著信子。
冰冷的信子就在鄭靜芸嘴邊,好幾次都碰到了她的嘴。
鄭靜芸很想昏死過去,可她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些,視力也比往常好,夜色裡,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蛇的鱗片,以及陰冷的瞳孔。
“想清楚了?要是再耍滑頭,就是小銀環陪你玩了!”
阮七七話音剛落,手上的蛇變成了美麗的銀環蛇,劇毒的銀環蛇在她手上異常乖巧。
鄭靜芸使勁搖頭,她不敢了,她全都交待。
阮七七抽了她嘴裡的手帕,冷冷地看著她。
“我沒見過他的臉,他每次來找我都是晚上,從頭到腳都蒙得嚴嚴實實,他應該是兵團的人,因為我們兵團離村莊很遠,有幾回下大雪,他都是晚上來找我,北大荒沒人敢在雪天的晚上趕路!”
“他是男人?”
“應該是男人,說話聲音像男人,比我高半個頭。”
鄭靜芸不太確定。
阮七七上下打量,這女人頂多160,高半個頭,也就是170,但東北人普遍高,女人長170的挺多。
“他讓你做什麼?”
“就是盯著你,把你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塞進山上的樹洞裡,每次能得五塊錢,那人還說可以讓我出國,我真不知道他是誰,我太想離開北大荒了,這才鬼迷心竅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害人,那人說隻是記錄你的生活情況,其他什麼都不用乾,我這才答應的……”
鄭靜芸流下了悔恨的眼淚,隻是不知道她是悔恨接了這趟差使,還是後悔太不小心暴露了。
阮七七嘴角冷笑,鱷魚的眼淚罷了。
“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以後繼續給那邊提供情報,但紙上的內容,得按照我說的寫,你要是乾得好,就隻你一人坐牢,要是你敢通風報信,株你們全家!”
“我都聽你的,求你饒了我家裡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鄭靜芸哭著磕頭求饒,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後悔了。
北大荒再苦,至少她還能活著,還有機會回城,家裡人也不會受牽連,現在全完了!
【三更完成啦,秋天的嶽麓山真的很美,看萬山紅遍,層林儘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