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落驚恐的捂緊了自己的小馬甲。
“哇哦!棒!”
“那……豈不是要帶泳衣?!一飽眼福啊!”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安全意識課, 不會讓你下水的!”
“啊……這多沒意思啊!”
班上頓時炸開了鍋, 男同學們嘻嘻哈哈的笑鬨起來, 互相開著玩笑, 順利得到女同學們一個大大的白眼。
聽到這話, 白落落屏住的那口氣總算鬆懈下來。
然而講台上,林老師卻忽道:“這可不一定,教練可能會隨機挑人下去示範,大家要做好準備, 一定要仔細聽課哦!”
白落落:“……”
應該……不會……那麼巧選中她吧?!
白落落愁眉苦臉,接下來的課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匆忙在腦中詢問係統:“你行不行?能不能頂住啊!”
係統沉吟:“這個嘛……你的外貌我做了適當的調整,如果隻露上半身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過——”
白落落的心一提。
係統:“要是換上男孩子的泳褲嘛……因為你沒有……咳, 那啥,所以大家可能會從你的尺寸上……察覺到些許異樣。”
白落落:“!”
下、下課就去買泳褲!
要最大號!!
白落落剛堅定完信念, 前排座位上, 原婭突然轉過身來。
她一撩自己的大波浪長發,朝白落落拋了個媚眼,意味深長道:“白落同學,你喜歡豹紋的還是波點的?人家都可以的哦!”
旁邊有不少女同學臉頰微紅, 悄悄瞥來視線。
白落落身後陡然傳來一道刀子般的目光, 回頭一看, 龍利又在用那種被戴綠帽的表情看她了。
白落落:“……???”
你們都是什麼魔鬼?!
我隻是個一無所知的孩子啊!!
……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在煎熬中度過。
放學後, 白落落想找臨瀾把話說清楚,決定把小貓的事情全都告訴她,然而回頭一望,卻發現座位是空的。
臨瀾已經走了。
她走的比平時都要早,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白落落一愣。
她突然深刻的意識到,這次臨瀾怕是很難輕易原諒她了。
垂頭喪氣的出了校門,白落落扭頭就去買了條加肥加大的花褲衩,憂心忡忡的趕回家。
今天的天色格外陰暗,還不到五點天就快黑了。
白落落走在路上,周身行人稀疏,皆是形色匆匆。
她剛轉過一條街角,忽的有一陣凜然的寒風拂來,幾張紙錢從白落落腳邊停下,雪白的顏色格外滲人。
白落落心裡一毛,以為自己又要見鬼了,差點兒沒拔腿就跑。
但旋即,遠遠有一群人從街角行來。
他們有男有女,皆身穿白衣,打扮的像山中隱居的道士,抬著一個高高的檀木架行來。
——像一隻送葬的隊伍。
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詫異的望向身後,低聲交談道:“這是……道宮的人?”
“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噓,你忘了前段時間天師曆劫失蹤的事兒了?看著情況……怕是不妙啊!”
“你是說……易千霜天師?”
“唉……天師那麼耀眼奪目的人物,怎麼也……”
白落落聽路人這麼說,先是一愣,而後腦中靈光乍現,突然想起原書的某段劇情來——
道宮,是一個神秘組織。
既然是厲鬼橫行的世界,那必然會有扼製的方法。
道宮便是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經常有陰陽師受邀出手,解決一些作惡多端的厲鬼,所以在世間擁有很高的威望。
而天師這個稱號,是站在道宮最頂端的人才能擁有的。
比如易千霜。
易千霜出身來曆未知,甫一入道宮,便勢如破竹般的成長起來,他力壓諸多老前輩,斬厲鬼,破舊俗,一舉登上白衣天師的位置。
——孤寒苦刃,一劍千霜。
說的便是他。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隻可惜,他注定要死。
身為這個世界的頂級戰力,他不死,怎麼給男主讓路呢?
男主可是要一路收後宮,大開金手指,成為最強天師的男人。
那邊送葬的隊伍緩緩行來,道宮的人皆是滿麵清冷,沉默無聲,沒有哀樂喪歌,隻剩周身的白色紙錢在風中浮動。
滿目的白。
他們肩膀上托舉的檀木架上,沒有棺材,沒有遺像。
隻靜靜放著一把劍。
——是易千霜的劍。
那劍也沉寂無聲,攜著清淡的寒意,似乎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周圍的人群一陣歎息後便散了,白落落目光看著那劍,隨著送葬的隊伍漸漸遠去。
一如來時般沉默。
白落落心中莫名有些難受,就像是看到熟悉的老朋友遠去一樣。
可明明她誰也不認識啊!
直到回到家,白落落從家裡的窗戶往外望,還能看見遠處街道上隱隱的一線雪白,蜿蜒著遠去。
“易……千霜……”
她扒在窗戶上,口中不自覺的喃喃,身後的貓窩裡,假寐的小白貓猛然睜開眼,眯起異色貓瞳,盯向窗邊的少年。
白落落突然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啊”的一聲,轉身癱倒在沙發上,拿抱枕蓋住臉頰,像一條了無生氣的鹹魚。
半晌。
忽然有窸窣的抓撓聲響起,白落落耳朵動了動。
接著,她頭頂突然一沉,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貼上來,趴在她的頭頂。
白落落:“……?”
她懵懵的拿開抱枕,一抬頭,就對上一雙冷靜的金碧色貓瞳。
貓瞳裡清楚到映著她此刻傻呆呆的樣子。
——是它剛睜眼時看到的傻樣子。
小白貓冷靜的想著,身後的尾巴輕輕蜷了蜷。
白落落鼓起一口氣,猛地坐起身,頭頂上的小貓竟屹然不動,牢牢的扒在她的頭上,貓尾巴一搖一搖,婀娜極了。
白落落:“……”
家裡貓總想上頭怎麼辦???在線等!急!!
正想著,耳邊突然一陣“咣當咣當”的茶杯碰撞聲傳來。
白落落抬起頭,看見洋娃娃端著一個搪瓷托盤,邁著短腿,戰戰兢兢的從廚房走過來,上麵的玻璃茶杯顫的咣當直響。
她眼珠子看都不敢看白落落,把托盤往桌上一放,眨眼就竄回了廚房。
白落落:“……”
她忽然發現今天家裡格外安靜。
平日給她吹彩虹屁的鏡子安靜如雞,自打她進門就沒說過一句話。
白落落疑惑片刻,但肚子已經咕咕叫起來,她起身走到廚房,目光掃過案台上整齊的鍋碗瓢盆,這裡被洋娃娃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隨手拉開冰箱門,右手伸進去往裡麵一摸,突然整個人僵住了!
白落落猛地一低頭,不可置信的望向手中的小鐵盒——
誰???
偷吃了她的小魚乾!!
原本出門時塞得滿滿當當當的小鐵盒裡,此刻隻剩下孤零零的一條魚乾,翻白的死魚眼與白落落對望,竟透出無比的淒苦。
白落落腦子“蹭”的亮了,家裡有此動機的隻能是——
她“唰”的伸手把頭上的貓抱下來,放在廚房的大鐵鍋裡,繃著臉嚴肅審訊它:“旺財!說,是不是你乾的?!”
小白貓睜著雙異瞳,貓臉冷酷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說——
嗬,無知。
小魚乾有什麼好吃的?
本貓貓才不在乎。
白落落下意識低頭望向它受傷的腿。
也是啊,小貓傷著腿行動不便。
而且它是一隻還沒足月的奶貓,隻能喝奶粉,牙都沒長全,怎麼可能咬的動小魚乾?!
白落落“唰”的扭頭望向角落裡的洋娃娃。
洋娃娃身體一僵,頓時瘋狂的搖起頭來,甩的像個撥浪鼓,滿臉的驚恐。
看樣子……也不太像她乾的。
白落落正滿腔疑惑著,突然,身後傳來一聲——
“哢擦!”
一道酥脆的斷裂聲響起,白落落猛然回頭,發現小貓竟跑出鐵鍋,一口把剩下的那條小魚乾吞了下去!
吃完,它還慢條斯理的舔了一圈嘴巴。
白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