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窗邊。
看著街道上往來人群,眼中透出一絲失望:“老大想要保下李年,可他不知道,他要保下李年的唯一手段,就是把葉梟打做亂黨,派軍絞殺!
他露出一絲軟弱,便會被人視作無能!
便越不會將他放在眼中。
人力或許有極限,派兵出擊,一旦戰敗或許會導致局勢動蕩糜爛,可為人主者,終究要勇於承擔風險!
就好像去年,朕若是軟弱一些,不敢傾國一戰,南疆之地便會任由那金角蠻族占據。
越是猶豫,有些時候,就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劉桐躬身道:“可是陛下,若是那李年身死,大皇子真的不會怒而出兵嗎?”
“怒肯定是會怒,可是現在都不敢出兵,到時候葉梟退回涼州,他會出兵嗎?
除非葉梟進一步南下逼迫!
可是啊,老三如果真的要揮軍造反,那就是自尋死路。鈍刀子割肉,才不好反抗。
如果他真的是操之過急,那隻能說,他和老大,不過半斤八兩。
都讓人失望。”
葉諄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笑道:“治國之事,有膽魄,有深沉,缺一不可!
朕相信,梟兒應該知道輕重,否則他不會以誅殺李年為借口出兵!
眼下唯一的懸念,就是他會以什麼手段誅殺李年,若是能不動刀兵,那最是合朕心意!”
此刻,葉梟已經見到了蘇銘軒。
軍仗之中,蘇銘軒宣讀了安撫聖旨。
“武王吾弟,之前下旨質問,不過為兄一時衝動。
大乾國土,皆我葉家之地,弟欲押糧,本無過錯,隻是須向朝廷申稟,不該私自派兵。
弟損兵卒,心中有怒,為兄甚是體諒,然,人已死,終不可挽。
李年乃我大乾有用之才,念其不過忠於職守,望弟網開一麵,留其一命。
為兄願以錢糧兵卒相助,使弟為我大乾建功!”
這篇旨意,話裡話外,都透著商量的語氣。
不見一絲強勢。
雖然其中也有些指出葉梟過錯,可不過是為了自己顏麵。
宣旨完畢,蘇銘軒笑道:“武王殿下,宣王這次可是誠意十足啊!”
葉梟看著蘇銘軒。
這老家夥,昨天派人給自己提前透露消息,今天又裝作一無所知。
蘇銘軒前來,自然不是自己,還有一眾使臣!
葉梟突然麵色一變!
憤然拍桌,怒聲道:“豈有此理!李年是我大乾有用之才,本王麾下兵卒就不是我大乾有用之才嗎?
蘇相可回去告訴宣王,本王這次,必要那李年性命!
其餘之事,皆免談!
殺完李年,本王自會退兵!”
此言一出,朝廷一眾使臣,皆默然無語。
目光都隻是看向蘇銘軒,蘇銘軒卻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殿下之言,老夫自會回稟朝廷。”
說完,他直接帶人退了出去。
回稟朝廷,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可是對隆慶城而言,時間是不等人的。
第十天,兵卒開始前壓!開始怒吼。
對於城中百姓軍民而言,大戰之前的氣息愈加濃鬱。
之後的每一天,涼州士卒推進越來越近。
卻始終不曾攻城。
這種壓力,卻在無形之間影響著所有的。
第十四天夜裡,隆慶城內!
天牢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焦猛牢房被人砍開。
為首之人,赫然便是秦亮!
他一聲大喝:“焦將軍,如今隆慶危在旦夕!李年卻無半點擔當,將軍可願,與我等一同擒住李年,免隆慶於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