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明春。
本是駱城一秀才。
並未中舉!
原本在城中,以教授孩子啟蒙為生。
然而前任縣令華子辰被抓,便臨時使他出任縣令。
實際上,正常而言,官員被捕,理應是去上報朝廷,由朝廷從翰林院挑選官員遞補。
這乃常態。
但是呢,葉梟此時,是不可能去找朝廷遞補的。
葉禛監國,必然有許多人願意投效其門下,尤其是一些在朝中鬱鬱不得誌,或是於翰林院遲遲不曾外派的官員。
葉梟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來走,被派來之人,會不會是葉禛的人,會不會陽奉陰違?
葉梟又能對其有幾分信任?
與其如此,葉梟選擇先臨時從本地征辟一人,頂上官職。
而鮑明春就是這個幸運兒。
從一個秀才,教書先生,一下被提拔為一方父母官。
對任何一個讀書人而言,都是祖墳冒青煙般大運!
更何況,他已入不惑之年,卻鬱鬱不得其誌,能有這般機會,更是難得。
此刻,他便享受到了權利的快感!
張宏,他認識!
正是駱城一豪商。
家中頗有家資,未成縣令之前,他見到張宏,那也得客客氣氣行禮。
不敢有半點怠慢。
對方更是不會對他有半分尊重。
秀才的身份,在普通窮苦人眼裡,那也不是特彆上得去台麵。
要不怎麼會有窮酸秀才之說?
唯有中舉,才是讀書人真正成為官員的契機!
而眼下,張宏就跪在他麵前,還雙手捧著銀票,等他笑納。
這種感覺,讓鮑明春有些飄飄欲醉。
而眼看鮑明春遲遲沒有反應,張宏心中已然暗暗罵娘。
“媽的狗東西,你還拿個架子,要不是運氣好,你算個狗屁?”
張宏心中怒罵。
但是表麵上,卻不敢抬頭。
民不與官鬥!
他張宏就算頗有家資,就算城中百姓都高看他一眼。
可哪怕對方隻是個縣令,想要整治他,手段也不知有多少。
這便是權力的可怕。
目光掃過下方的張宏,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銀票。
鮑明春忽然起身,大怒道:“豈有此理,張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賄賂本官?”
這一聲暴喝,張宏先是一愣。
隨即眼珠轉動,急聲道:“鮑大人息怒,這兩千兩,隻是在下一點心意!絕無賄賂之意,大人儘管收下,待那喬牧身死,在下必定還有重謝!”
他以為,鮑明春是嫌少!
話說出口,心中已然大怒:“狗東西,以前教書的時候,學生送個十文八文,都樂出屁來,如今老子給你兩千兩,居然還嫌少!”
在他看來,沒有官員是不貪的。
如果有,那就是數目不夠多!
隻可惜,下一秒,鮑明春的怒吼再次傳來:“好你個張宏,如此執迷不悟!
來人,將此人扣下,押入大牢,這行賄之資,暫且扣押於府衙!
待本官稟告上官後,再行處置!”
隨著鮑明春的大吼,立刻便有捕頭捕快從左右衝出!
張宏大吃一驚!
這般情形,他如何不知,這鮑明春是早有準備!
可他想不懂,這鮑明春為何這般行事。
還未等他開口,捕頭已然衝上前,將其手中銀票奪下,並且將他踩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