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蘇銘軒坐在池塘邊。
唐安天氣漸涼。
他隨手灑下一把魚食。
“老爺!”蘇銘軒妻子來到其身邊。
她略有擔心的看著蘇銘軒,輕聲道:“陛下駕崩,您不要過於傷心了。”
“沒什麼可傷心的。”蘇銘軒看著池中遊魚,歎息道:“我爹死的那年,我都比現在傷心一些。
悲愴痛苦,那是做給外人看的...畢竟幾十年的君臣情意,我也是在乎些名聲的。”
他麵容平靜,也不知是安慰妻子,還是實話。
說到這裡,他有些感慨道:“其實最像陛下的,還是大皇子!
陛下心屬葉梟,卻遲遲不立太子,想要其建立功勳,最後卻又隱有奪權之意。
或許陛下在彆的方麵,決斷會好一些,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過於優柔寡斷,或許他覺得,他可以隱於幕後,掌握一切!
可事實就是,這世間,沒人能掌控一切。
磨刀不成,反被刀殺,這就是命數!”
“那咱們怎麼辦?離開唐安回鄉嗎?”
蘇銘軒搖搖頭。
“趁早打消這個心思,你以為現在相府周圍,要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但凡有所異動,必被四皇子所殺!”
即便到了現在,他依舊沒有稱呼葉祀為皇帝。
他喃喃道:“四皇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消弭陛下在朝中的影響力,我是第一個被拔除的,但是不會是最後一個!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來如此,隻可惜,他換的了我,卻換不了人心所向!
武王出兵之日,天下大亂之時!”
“武王出兵?老爺,武王真的會出兵嗎?”
“哈哈哈!當然會!我知道他會出兵,四皇子也知道他會出兵,隻要消息傳開,甚至楚國也知道他要出兵,夏國也同樣知道。隻是這一仗,對他而言,很難!很難!”
蘇銘軒的話,讓蘇夫人一愣。
“您不是說他是人心所向?新帝根基不穩,未必是他的對手吧?”
蘇銘軒搖搖頭,認真道:“這場戰事,最關鍵的,不是他倆誰勝誰負,而是武王一動,楚國一定會乘機出兵,甚至不光是涼州之地,還會攻打我大乾其餘州郡!
到了那時候,一旦其奪取與涼州相鄰州郡,便有了繞開金玉關通往涼州之法!
甚至可以從後方直襲武王大軍!
對武王而言,便是滅頂之災!”
“嘶!”蘇夫人倒吸一口冷氣。
蘇銘軒目光森然道:“而一旦楚國許以重利,聯合夏國,並且出兵時機合適,甚至都有機會一舉吞並我大乾!
所以,這場戰事的複雜程度,遠超你的想象!
這不是單純的兄弟奪國,更涉及了天下走向。
我也很好奇,武王殿下會如何應對!”
“那他不出兵呢?”
蘇銘軒飄了她一眼:“不出兵?那要不要接旨?要不要回來奔喪?不接旨奔喪,便是叛逆,便是不孝,便是叛國,可接下聖旨,獨身回來,與送死何異?”
說到這裡,他眼中隱現期待。
“或許這也算如陛下所願吧,真正給他設立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困境,成了,榮登大位,不成,萬劫不複!
隻是可惜啊,陛下看不到這最終的結局!”
北昌城中。
此刻滿城歡喜!
葉梟大婚,城中巡遊。
百姓儘有些銀錢喜糖發放。
或許不多,但是對於百姓而言,都能討個好彩頭。
大喜的日子,葉梟攬著南宮婉婉,立於琉璃金車之上!
紅綢飄揚,隨風而動。
身邊佳人,淺笑嫣然。
唐安驚變,消息還並未傳至涼州。
而在武王府,梁晴和柳兒對坐。
“以後府裡便又要多一人了,你什麼時候跟殿下成親?”
梁晴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