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笑著,年少的舅舅原來膽子也不大,忽的,她的心一陣鈍痛,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是有多麼慘烈,才讓舅舅成了那般。
不再帶楊戩飛行,她就這麼摟著楊戩便落了下去,穩穩停在了地上後才將楊戩放下。
楊戩拍了拍胸口:“素娥姐姐,多謝你救了我,一來一回,也算扯平了。對了,我也該回家了,要不娘親一定會擔心我的。”
他也沒繼續纏著沉香教他法術之類,隻覺得能夠飛一次已經很是滿足。
沉香伸手輕撫了下楊戩的腦袋說道:“嗯,去吧,彆讓家裡人擔心。”
說著,她的指尖閃過一道暗光沒入楊戩的腦海之中,楊戩一怔失了神,沉香趁此隱去了身形,像是消失一般。
楊戩醒轉過來摸了摸腦袋,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但就是想不出來,又敲了敲幾下自己的腦袋後:“唉?我在這乾什麼來著,對了,兔子,兔子哪兒去了?”
楊戩興致缺缺又因天色漸晚便回家去了,不遠處的高枝上沉香倚著樹乾斂眉輕笑:“真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一想到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她五指微攏,抓著樹皮心如刀絞。她輕盈一躍落到草叢之中,隨手翻出一枚疊好的黃符,念出幾句咒語。當務之急,還是該找到小玉,確認其安全,其次再商量該怎麼做。
想來尋找的這段時間,也不會太長,舅舅那邊應該不會有事。
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悄悄跟了過去在楊戩身上流下了一縷自己的法力並且隱藏得非常好,就算是玉帝王母也難發現。
跟著黃符指引的路線沉香一路來到了東海邊,然而隻見那波濤洶湧的海浪不斷拍打著礁石,狂風大作呼嘯不止,吹得人耳朵生疼。
“小玉,你到底在哪兒?”沉香一聲長歎淹沒在了簌簌海風之中,要是她有哮天犬的鼻子就好了。這黃符還真有點雞肋,一段時間隻能使用一次,她又不像師父那樣可掐算天機,片刻便可尋得小玉。
或許小玉醒來也同樣在尋找她,不過她相信隻要有緣,相見是遲早的事。
略微放寬了心,她倒是有心情欣賞下大海的波瀾壯闊,鹹濕的海水味忽的濃重起來,遠處一抹龍影竄出水麵,龍吟聲不絕於耳。
許是東海龍族出來散散心吧。
數千年前她的四姨母還算是個年輕的龍女呢,不知年輕時候的四姨母是怎樣的?有機會得去看看才不虛此行。
望了些許時間她似乎覺得有些無趣就飛身折返,在天上駕雲時不時看見雲彩流動,亦有騰雲駕霧者。這時她想到自己的樣貌和瑤姬相似,隻怕會引來些麻煩,思及於此,她便變幻了個樣貌又用麵紗掩麵,這樣應該萬無一失。
因著無事她駕雲的速度不快,慢悠悠的,所以對周身的事感知範圍更大更強烈。
從東海至灌江口,她行至半途,呼救聲傳入她的耳中。一聽她就停住闔上雙眸運起天眼感應了下呼救聲的位置,她從不是冷心之人,既然路見不平,當然拔刀相助。
天眼掃過後她窺見了一綠衣道人正狼狽的跑竄著,後麵追著個凶猛的獅子精。
斂去天眼後,她麵色微訝,不因為其它,隻因為綠衣道人的模樣,和玉鼎真人很像,可氣質截然不同。她所認識的玉鼎真人麵冠如玉,稍有些冷峻,而這個玉鼎真人明明樣貌同樣俊美但那邋遢的胡茬和亂糟糟的頭發再加個寬鬆似有些不合身的綠色道袍,讓沉香一下就能辨彆。
這個世界真的是數千年的世界麼?同一個人至於有這麼大的變化?
疑惑叢生,呼救聲一陣接著一陣,沉香不再去想,救人要緊。
她手中立即現出斬仙劍縱身飛去,人未至劍已到,獅子精被削去了一隻耳朵,痛得嗷嗷叫。
獅子精一雙渾濁的眼眸狠狠瞪著本應該成為他食物的玉鼎真人和那柄插入土地中的利劍,玉鼎真人搖了搖扇子驚叫一聲:“太血腥了。”
“還敢傷人?”沉香一抬手收回了斬仙劍居於半空俯視冷聲道。
見此,獅子精更加憤怒,直接變作原形撲將過來,沉香不想滯留太久,直接出殺招,控製了天眼擊中獅子精的心脈,又掠身而過,長劍劃破長空。
玉鼎真人以扇掩麵震驚道:“天眼!還有,那那那不是斬仙劍麼?!”
他的斬仙劍啥時候在這姑娘手中的,難不成他的洞府被洗劫過了?不應該呀。
獅子精倒了下去,斷絕了全部生機,沉香消去斬仙劍上的血汙便來到玉鼎真人麵前,她伸手撥開了玉鼎真人的扇子笑道:“道友,你無事吧。”
“貧道沒事,沒事。”劫後餘生讓他不由得喘了口氣,以至於過會兒才發問:“多謝相救,不知道友是哪位高人門下?”
沉香略微一垂眸回道:“在下乃一閒散之人,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