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被替死鬼氣笑了,子許養了這麼一個替死鬼,本意是為了魚目混珠,在自己臨終之前故意暴露行蹤,讓朝廷將她和這個替死鬼一起殺掉,以此迷惑朝廷,進而達到保護他的最終目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九州盟及時出現,拚儘全力救下了這個替死鬼,而今這個替死鬼竟然喧賓奪主,懷疑是他偷走了那件能證明他身份的信物。
最要命的是那件信物竟然真的就在自己身上,看替死鬼這個咄咄逼人的架勢,接下來很可能會搜查自己的房間,甚至可能會對自己進行搜身,一旦搜出來那張聖旨和父親夏沐那麵九州通行的金牌,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替死鬼自以為是,得寸進尺,“寡人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將那件信物交出來,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我沒從子許身上拿任何東西。”二毛正色說道,此時他的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感覺吃了個很大的蒼蠅,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早知道這家夥有今日之舉,自己當初就不該將羋正和姬千尋的話如實轉告。
見二毛態度堅決,替死鬼隨即放緩了語氣,“你再仔細想想,或許不是你有心截留,而是當日隨手拿起,亦或是藏在了哪裡。”
“我真的沒拿。”二毛緩緩搖頭。
替死鬼直視二毛雙眼,片刻過後出言問道,“那些反
賊當日可曾搜過子許將軍的身?”
“你說什麼?”二毛明知故問,以此為自己爭取思考的時間,事實是薑召等人當日並沒有搜子許的身,自己如果說巫師們搜過子許的身,也就可以將這個屎盆子扣到巫師的頭上,自己也就可以擺脫嫌疑了。
“寡人說,那些反賊當日可曾搜過子許將軍的身?”替死鬼一字一句。
就在二毛想要點頭之際,突然想到九州盟在朝廷也有內應,九州盟當日之所以能順利救走替死鬼,不排除內應在暗中幫忙,如果那個內應當日也在場,並且告訴了替死鬼他們並沒有搜子許的身,而自己卻說他們搜過,那自己就成了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想到此處,二毛緩緩搖頭,“他們沒搜過子許將軍的身。”
聽得二毛言語,替死鬼眼中有失望閃過,二毛敏銳捕捉,暗自心驚,看來自己真的猜對了,剛才替死鬼是給自己設了個圈套,看來這家夥並不像眾人認為的那麼無能,此人不但心術不正,還詭詐陰險。
短暫的沉吟過後,替死鬼再度放緩了語氣,“好吧,或許是寡人誤會你了。”
二毛麵色陰沉,沒有接話。
“子許將軍養育了寡人這麼多年,而今殉國身死,於公於私寡人都應該前去祭拜,”替死鬼說道,“你即刻為寡人帶路。”
二毛站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都說百密一疏,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這個替死鬼會去祭拜子許,故此在發現父親夏沐的遺骨之後,他便將父親的遺骨也埋到了那裡,還有姬有德的屍體也葬到了那裡,雖然沒起很高的墳頭,但他記得很清楚,埋葬父親和姬有德的時候,擔心回填的封土會塌陷存水,他將二人的封土都填的高出了地麵,替死鬼等人隻要過去,立刻就會發現多了兩座墳塋,屆時不管他作何解釋,都無法阻止替死鬼挖開墳墓一探究竟。
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替死鬼本來就對二毛多有懷疑,眼見他遲疑不動,越發認定他心中有鬼,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你為何不願為寡人帶路?”替死鬼倨傲逼問。
“你懷疑信物還在子許身上?”二毛反問。
替死鬼冷笑,“你隻管帶路,寡人自有計較。”
二毛沒有接話,而是自腦海裡快速思慮,謹慎權衡,如果不考慮後果,他會立刻表明身份,讓這個可惡的替死鬼成為喪家之犬。但他不能因為替死鬼對自己的懷疑和羞辱就不計後果,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朝廷有無數種方法置自己於死地。
但是自己如果執意不帶替死鬼等人去子許的墳地,接下來一定會遭遇抄家和搜身,屆時如果被替死鬼搜出聖旨和金牌,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如果心裡沒鬼,你不會如此遲疑,你究竟想隱瞞什麼?”替死鬼冷笑追問。
二毛依舊沒有接話,如果被當眾搜出聖旨和金牌,他絕不會允許替死鬼拿著屬於自己的東西去為所欲為,肯定要當眾分出真假,雖然姬有德留下的書信已經被自己燒掉了,但姬有德因為中毒而保存下來的屍體仍在,父親夏沐的遺骨仍在,他依舊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也就徹底暴露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出現這樣的惡果,必須得做點兒什麼才行。
二毛越是遲疑,替死鬼越是認為他心裡有鬼,隨即直身站起,緩步靠近,“早就懷疑你是反賊的奸細,不然通緝告示上怎麼會唯獨缺了玄雲宗?”
二毛看了看替死鬼,又看了看那個被當做座椅的敞口糧包,腦海裡瞬時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替死鬼陰森低聲,“你倒是會找地方,不但有米有糧,雞鴨成群,還有美人陪侍,好不快活呀。”
二毛原本還在猶豫,聽得替死鬼的言語瞬時怒火中燒,右拳毫無征兆的猛擊而出,不偏不倚正中替死鬼麵門。
替死鬼雖有靈氣修為,卻沒想到二毛會突然動手,更沒想到二毛的靈氣修為不遜自己,瞬時被打的口眼歪斜,血流滿麵。
眼見自己這一拳險些將替死鬼打死,二毛這才想起自己氣急之下用上了靈氣,隨即閃念封閉了氣海玄關,轉而疾衝而上,將替死鬼撲倒在地,趁其血流滿麵視物不清,自懷中摸出金牌和聖旨塞進了麻包。
藏好了東西,收起了修為,二毛再無顧慮,鉚足力氣,左右開弓,一聲不吭,專打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