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盈地跟隨著他的步伐旋轉著，在漫天飛舞中保持著驚人的默契和優雅。
絲縷耳發垂落，時不時拂過胸前的淡藍色鳶尾花，晶瑩剔透的花朵沒有因為發梢的觸碰而有任何的折損，反而隨著少女舞動綻放開來。
這場演出沒有激烈的戰鬥、沒有鮮血四濺，甚至兩個在場中戰鬥之人都沒有進行過一次眼神的交流。
有的隻是精準到極致、流暢到無懈可擊的配合。
每一個動作都有其存在之意義——不多也不少——就像是經年累月排練過無數遍，在這個看似殘酷卻又驚豔至極的戰場上展現了最高境界。
“李牧寒。”
這是演出開始之後，夏玥對李牧寒說的第一句話。
隨著夏玥的話音落定，整個舞台仿佛被一種無形的信任所籠罩，兩人之間的交流超越了言語，升華為一種心靈上的默契。
“交給我。”
李牧寒輕輕點頭。
就在剛才的一個轉身互換位置之時，騎士的防禦出現了漏洞，而李牧寒目前是麵向聖女，正好可以利用到這方漏洞。
他朝前踏步，原本與少女緊貼的後背也在這一瞬間分離，他迎合著節奏，抓住了騎士防禦的漏洞。
而他的身後，少女手中騎士長劍橫在身前，為他掃平所有一切後顧之憂。
冰之聖女眼見少年來到眼前，不閃也不避，反而是微微向其欠身行禮，隨即張開雙臂，展露出自己的冰潔之心。
“得罪了。”
李牧寒手中長劍突刺，隨即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冰潔之心化作了粉塵。
音樂也在這一刻緩緩進入到了最後一小節，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這場演出暫時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騎士都緩緩停止了動作。
沒有掌聲也沒有聚光燈，但隨著那冰之結晶的碎裂，所有的騎士都緩緩收劍入鞘，而後一齊轉身，朝著舞台邊緣走去。
“......結束了？”
李牧寒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頭看著夏玥問道。
“嗯，第一幕結束了。”
夏玥輕輕揮手，手中的長劍瞬間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先休息一下，接下來是第二幕，我們......李牧寒！身後！小心！”
夏玥的聲音剛落下，李牧寒就感覺到了身後一股寒氣襲來。
他猛然轉身，那原本微笑的冰之聖女此時已然變了一副樣子。
她身上素白的長裙此刻已然一片血紅，那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此時也是充斥著猩紅。
她的手微微舉起，手指輕輕指向了李牧寒，那原本微笑的嘴角，此刻突然裂開，露出了血族瘮人的尖牙。
“.......？”
李牧寒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陣巨大的力量突向了自己的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夏玥猛地用手中的手環將李牧寒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而那冰之聖女也完全化作了如同血族一般的怪物，她三對巨大無比的惡魔之翼猛然伸展開來，手中也出現了一把血色之刃。
若是剛才夏玥沒有拽回李牧寒，隻怕此時那血刃已然刺入了李牧寒的眉心。
與此同時，本已沉寂的音樂也在此刻再次奏響。
這哪裡還算得上是舞曲......
混亂，無序，驚恐，扭曲。
這便是李牧寒對這新奏響的樂曲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