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瓔道:“門外就是我那長姐嗎?”
謝琇不答,拿眼睛往門房身上溜了一下,示意他回答。
門房打了個冷子,立刻道:“是,是的!”
謝瓔怒道:“誰問你這奴才了?”
門房冷不防又吃了一記罵,縮著頭弓著背,站在謝琇身旁,不吭氣了。
謝琇笑了笑。
什麼幼稚的下馬威。
她感覺自己的右腳有一點發癢,很想抬起腳來狠狠給那扇還關著的大門踹上一記。
……若是踢壞了太傅府大門的話,出這種風頭,對她未來的任務有沒有幫助?
不行,這個世界裡情況不明,劇情不明,暫時還是扮豬吃老虎的好。
她想了想,暫且把自己蠢蠢欲動的渴望壓抑下去,冷聲道:“長姐回府,你卻攔於門前,不讓我進入,豈是做妹妹的道理?”
謝瓔不防這位素未謀麵的長姐,一出手就是禮法上的絕對壓製,怒道:
“誰不讓你進門了!大門就開在這裡,你要拿喬,誰能管得了你?”
謝琇冷笑道:“我這個做長姐的,為父親離家祈福多年,甘於清貧苦修的生活,全當是我一片虔誠與孝心;看起來我的虔心,上天是聽見了,不然父親這些年來也不能順風順水,官運亨通至此。如此說來,長姐於這個家亦有大功,有功之人修道大成,圓滿歸家,竟然不配開中門迎接,這是何道理?”
謝瓔:“……”
啊真討厭。誰也沒有告訴她,這位一出生就被扔得遠遠的女道士,嘴巴這麼厲害啊!
不過想想,也是應該的。山上道觀清苦,這位長姐現在穿的衣衫都極為樸素,像是鄉間村姑一般;若是不擅長搖唇鼓舌,騙取些信徒的錢財,如何生活?
謝瓔昂起下巴,道:“父親尚未歸家,此事妹妹不能做主。姐姐若堅持如此,便在門口候著父親歸來再議吧!”
謝琇壓根就沒有被她這一招將死。
她含笑道:“我聽得如今妹妹掌家,以為妹妹大權在握,何等威風,不料竟是如此,些須小事,也要煩勞父親做主……唉,如此也罷。來人,給你家大小姐抬一張椅子出來擺在門口罷。我行路數日,已累了。”
謝瓔:“……”
這種冠冕堂皇的耍賴方式,她還真是頭一次見識!沒想到對方還是自己的姐姐!
她氣得扭頭就走。
下一刻就聽到身後有人冷冷說道:“站住。”
她聽出是自己那位做了女道士的長姐的聲音,腳步不但沒停,還冷笑道:“我也累了,自去休息,待父親歸來,再喚我出來——啊!”
她耀武揚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腿上一繃,雙腿如同一瞬間變成了石塊,牢牢長在了地上!
她的上半身搖晃了一下,但由於雙腿石化得實在結結實實,她居然沒有摔倒,而是就那麼筆直筆直地站在原地,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謝瓔頓時滿腔得意化作了驚恐。
“啊啊啊啊啊我是怎麼了!!”她尖叫道,低頭去看。
隻見她的雙腿並無任何異狀,但她就是定在原地,無法移動一絲一毫。
她的上半身還是能移動的,於是她滿含怨毒地猛然一回頭。
她身後跟著的婢女們驚慌地左右散開,於是她就又看到了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外的那位長姐。
這等異狀唬得張姨娘也沒個計較,慌慌張張趕過來,一邊去扶謝瓔,一邊小聲問道:“……二小姐,您是怎麼了?”
謝瓔一聽張姨娘這個牆頭草的稱呼改得飛快,更是氣惱。
往日在謝府裡,大家都好像已經忘記了這位舍給道觀的長女,都稱呼她為“小姐”,就仿佛她是謝府唯一的一位千金,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一樣。
但這位長姐居然回來了。這個機會還是她為長姐創造的!
因為她心慕英偉俊朗、正氣凜然的盛侍郎,不願嫁給那個深不可測的笑麵虎小侯爺……可是皇上皇後偏就看中了謝家,不是她,就得是另外一個女兒,於是萬般無奈之下,必須得把那個女道士接回來……
誰知道那個女道士,一天榮華富貴都沒有享受過,居然手段這麼高超,人還沒有進謝府,便已經震懾得大家都不由自主跟著她的節奏改了稱呼!
她愈想愈氣,不由得咬牙瞪著張姨娘,恨道:“都是一群見風使舵之輩!”
張姨娘麵色一變,小聲道:“二小姐,您也莫怪我害怕……您瞧您眼下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大小姐使了甚麼神通……我隻是一個妾室,大小姐若要在我身上使手段,我是萬萬逃不脫的!”
這一番話連消帶打,把謝瓔的怒火成功地又煽向了門外的謝大小姐。
她猛地抬頭,怒視著門外的長姐,喝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門外那女道士倒是從容起來,含笑道:“我瞧妹妹走得飛快,腳下不穩,深恐妹妹跌倒,故此挽留一下妹妹呀。”
謝瓔:“……”,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