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
謝太傅審視著她,“你似乎很吃驚?”
謝琇雖然震驚,但大腦運行的速度沒有變慢,電光石火之間,她就找出了一個理由。
“是同音不同字啊……真是遺憾。”她道,“觀中師姐過繼出去、失了音信的弟弟,也是這個名字……不過,他乃是江水之‘江’,乾淨之‘淨’。”
謝太傅道:“江雲淨?這也倒是個好名字。但薑少卿的出身沒有問題,他……他當初參加科舉,驗看出身時,有盛侍郎作保。”
謝琇:“……”
啊,對。
她記得當她不得不回歸之時,薑小公子作為案件的重要證人,依然借住在盛府。
想必是後來“問道於天”私印失竊案得以結案,盛六郎也替薑小公子洗清了他那曾為長宜公主所擄的不名譽過去,替他作保,給了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出身來曆吧。
謝琇忍不住好奇道:“既是有如此淵源在先,如今盛侍郎與薑少卿,一掌刑部、一掌大理寺,就沒點香火情嗎?”
謝太傅嗤笑了一聲。
“香火情?什麼香火情?”他道,“那可是兩個聰明人……如今見了麵不僅很冷淡,而且還隱約有點相互敵視之意呢。並且還數次被人目擊在什麼地方爭執起來,兩下裡吵得跟烏眼雞也似……若非如此,皇上又怎能放心把刑部和大理寺分彆交給他們?”
謝琇愕然。
“他們的關係這麼糟糕嗎?!”
謝太傅說:“是啊。有人說是盛侍郎持身清正,光明磊落,看不慣薑少卿不擇手段往上爬的行為;也有人說是薑少卿單方麵找盛侍郎的麻煩,即使盛侍郎當初為他作保,他好像也並不怎麼領情,反而還因著什麼緣故而怨恨盛侍郎……”
謝琇:???
怎會如此?!
男姓名上的馬賽克也被揭開了,可是謝琇的心情一點都不輕鬆。
任誰覺得可以從這裡功成身退、即使有所遺憾,也能堂堂正正離開之後,又過了五年,還被迫回來,一回來就要麵對物是人非的爛攤子,會感到高興?!
謝琇點點頭:“謝父親為兒解惑。”
謝太傅心想,這個離家多年的女兒可總算說了句好點的話。
也不枉費他替她備下的九十六抬嫁妝。
時下並不盛行厚嫁,公主出降或皇子娶妃,儀典規定都隻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妝。謝太傅考慮到這位乘龍快婿明麵上都已經是小侯爺,私底下更多了一層皇長子的身份,才決定將嫁妝定在九十六抬,算是一副半之數,既高於普通官宦人家的一副嫁妝六十四抬,又低於過了明路的正宗龍子鳳孫的兩副一百二十八抬。
唉,小侯爺身份特殊,這麼大一個金閃閃的餡餅當頭砸下,教他不知如何接下才好!
焉知皇上皇後選擇謝家,不是因為他官職夠高、地位清貴,但身後勢力有限?
張皇後自然是想要限製這位皇長子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免妨礙到她的親生子仁王;但皇上居然也同意,而且居然還容忍了尋珠的胡鬨,寧肯允許新娘換人,也要讓他給這位流落臣下的皇長子做泰山,究竟是想要借他壓一壓晏行雲呢,還是想借他這半個宗室兼名列公的身份,抬一抬晏行雲呢?
謝太傅想得都頭痛了,也沒得出結論。
尋珠也隻是個被慣壞的嬌小姐,不給他惹麻煩都算好的,更不要說與之相商。
卻沒想到他這位離家多年的長女,一見麵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不過他也有隱憂。他這位長女的頭腦無虞,但性格可真是怪氣人的……將來真的能與那位傳說中的小侯爺融洽相處嗎……
結果這個氣人的長女都已經走到門口,又足下一轉,回過頭來,對他說道:“對了,父親,若是將來妹妹的嫁妝多於女兒的話,女兒可是會回來鬨的。”
謝太傅:“……”
他怒道:“這怎可相互比較?!萬一尋珠未來嫁入天家——”
謝琇嗤笑。
“嫁給誰?仁王嗎?”她戲謔地反問道。
謝太傅:“……”
謝琇調侃地說道:“想不到父親打的主意還真是兩頭下注啊!”
謝太傅很想叫她滾,但又畏懼她那神乎其神的仙術。
謝琇笑道:“而且,父親不也很清楚嗎?妹妹這樣的資質,是不適合嫁入複雜的高門的。”
謝太傅:“咳。”
其實他的長女說得沒錯。他的次女的確是沒有高嫁的本錢。她沒有那個本事能在複雜的高門裡平衡各方,說不定連自己的夫君都抓不住。
既然不嫁高門,要那麼多抬嫁妝作甚?還會引來瓊臨的計較——屆時她不管是世子夫人、侯夫人,還是皇長子妃,身份都足夠形成壓製,一旦鬨起來,隻會比今日的事情更大。
尋珠今日還隻是被定住腿而已,焉知他日不會整個人被變成一截木頭,一塊石頭?!
心下計議已定,謝太傅也很順暢地開了口。
“放心。為父在此許諾,除非尋珠的未來夫家要求她的嫁妝須得超過你,並且為父無法周旋此事,否則的話,尋珠的嫁妝一定不會比九十六抬更多。”
她似乎滿意了,眼中有一抹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多謝父親。”她向他潦草地行了個禮。
謝太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聽她說道:
“不過,父親,多給一點實在東西壓壓擔子,可千萬莫要弄那虛抬,讓小侯爺沒臉啊。”
謝太傅:“……”
女子的嫁妝用虛抬蒙混過關,最多丟臉的也就是女方家裡,幾時輪到新郎沒臉了!
這個女兒剛回家就精明若此,把家產都劃拉走了,還要拿著她自己連麵都沒見過、更談不上什麼情分的小侯爺當借口狐假虎威;尋珠那個一心隻有盛侍郎的蠢腦殼,怎麼是她的對手喲!,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