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出來得太久了,也該回府了。”她聲調平平地說道。
大概是過了一夜,謝瓔好了傷疤忘了疼,已然忘記了昨天被定身法定在原地的教訓。她一抬眼,不耐煩地說道:“你是誰呀?就敢來大大咧咧地教訓我?”
謝琇笑了。
那是一個好整以暇的笑意,仿佛她就在這兒等著謝瓔自己作死到這一步似的。
“好巧,不才區區在下,正是你的長姐。”她緩緩道,右手探向左袖之中,再慢慢抽出來。
右手抽出時,食中一指並攏,指間竟然夾著一張黃符!
“……修煉略有小成,昨日方才從觀中歸家。”她微笑繼續說道,還在謝瓔麵前輕輕地抖了抖那張黃符。
謝瓔:!!!
她嗖地一聲就猛然站了起來,身軀往後避去,聲音裡滿是驚嚇。
“你……你莫要亂來!這裡可是盛府,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謝琇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
“是嗎?……這句話,我也要送給妹妹呢。”她說。
聲音方落,她的右手忽而一翻。
隨著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她的手腕連續翻轉了數個來回,那張黃符隨之由上及下,再向外一晃,最終斜斜向前定在半空,停留在距離謝瓔麵龐數寸之處。
“……這裡可是盛府,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她一字一頓地,把謝瓔剛剛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謝瓔:!!!!!
何氏:“……”
她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仿佛在這位謝大小姐說出那句話的一刻,她才是這偌大一座盛府真正的主人。這座府邸仿若理應聽命於她,也曾經聽命於她,被她好好地維護過一樣。
……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奇怪的錯覺?
何氏陷入了深思。
而謝瓔簡直都快被這位昨天才出現的姐姐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給嚇死了。
昨天她甚至都沒有祭出符紙!就那麼把自己給定在了原地!
今天她拿出了黃符!那符紙上畫著極為複雜的符篆,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謝瓔整個人都緊貼著身後的紅木椅子而立,若不是盛府有些家底,擺在正堂的紅木椅子都是那種貨真價實有些分量的,隻怕那張椅子此刻都要被謝瓔極力後仰的身軀給帶倒了。
“姐姐!”她又急又怒,情不自禁顫著聲音喊道,“你已有了良緣,又何必來為難妹妹的一腔癡情!”
謝琇:“……”
她微微一頓,隨即眼眉危險地下壓,翹起的唇角也慢慢展平,爾後撇了下去。
這句話,好像犯到了她的逆鱗呢。
“妹妹——”她拖長了聲音。
“妹妹且不要忘了,姐姐的‘良緣’是從何得來。”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若這裡不是盛府,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她用目光完完整整地向著麵前的謝一小姐傳遞出了這樣的信息。
謝瓔:“……”
“妹妹可能對我的身手有點兒誤解。”謝琇忽而一掃剛剛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危險氣息,含笑說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介意讓妹妹深刻地知道一下。”
謝瓔:“……”
她已經被嚇得眼眶都紅了,委委屈屈地想要繞過身量比她高一些的謝琇,望向廳中的何氏,向她求救。
何氏:“……咳。”
雖然很高興看到謝府終於出了一位謝一小姐的天敵,能夠治得住她,但是……謝家兩位小姐在盛府若是真的打起來,於六郎的名聲也有礙……
她隻好出來勉強打個圓場。
“既然謝大小姐昨日方才歸家,姐妹情深,急於與一小姐敘一敘姐妹情,那麼……今日不妨就先回去,反正……盛府也不會跑,就在這裡,一小姐何日拜訪,不都是一樣的嗎。”
最後一句,何氏說得極為違心。但大家的顏麵是要顧及的。
謝瓔還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謝琇已然笑了起來,一手握住謝瓔的手腕,回頭向著何氏笑道:“如此甚好,多謝大奶奶今日熱情招待。我們姐妹這就告辭了。”
說完,還沒等何氏說話,謝琇就手下用力,拖著謝瓔便往外走。
高武世界出來的女俠,手底下自是比謝瓔這樣不事生產的嬌嬌女不知力道要強上多少。謝瓔根本就拒絕不得,被迫一路跌跌撞撞地跟著謝琇往外走,哭著叫著,皆是無用。
謝家姐妹就這麼一路出了盛府大門。
謝琇被謝瓔的哭哭啼啼弄得實在心煩,到了門外眾目睽睽,她也不想讓謝瓔再鬨出什麼大岔子來,遂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再無禮若此,我就要在你房門上畫個符,讓你明日起連房門都出不去了!”
謝瓔的哭聲為之一頓,驚愕道:“你……你怎麼連這個都會?!”
謝琇冷笑。
“我會的可多著呢,妹妹。”
她剛要把稍微老實了一點的謝瓔往馬車車廂裡一塞,就聽到身後車聲轔轔,車夫“籲”了一聲。
她回頭一看,糟!正好撞上了盛六郎回府!,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