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的。”她大聲說道。
高韶瑛的肩膀抖了一抖。
雖然他們正在緊緊擁抱著對方,但是她身上的溫度,似乎完全無法傳遞到他的身上去。他依然渾身冰冷,顫抖得就像是風中殘燭。
謝琇堅定地說:“瑛哥,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是什麼柔弱的菟絲花,遇見危機之時,我能自保……即使我不認識你的話,但武林人士行走江湖,本就是一念恩仇,快意而為……我遲早都是會遇上這種不得不拚儘全力戰鬥的情形的。我也不會懼怕,再來多少次,我都會——”
她正要信誓旦旦地說出充滿信心的話來,好鼓勵和安慰被她的遇襲而幾近擊垮的高大少,卻感到他忽然鬆開了緊緊環抱著她的雙手,向後退了兩步,慢慢地站直了。
月色從他們身後敞開的房門裡漏進來,映照在他的臉上,竟然讓他看上去臉色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不……”他低聲說道,一字一句地,仿佛心意已決。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謝琇:?!
……等等,你要做什麼?!彆擅自決定什麼名為“為我好”的事啊——!
她還沒來得及把這句話喊出來,高韶瑛就一低頭,飛快地繞過她身側,幾乎是強行從她旁邊擠了過去,逃離一般地出了房門,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門外。
……
謝琇遇襲的那一夜過後,起初她還以為高韶瑛會擅自切斷他們之間的聯係,美其名曰“為你好”。
不過,他不愧是撐起劍南高家多年的高家大少,並沒有做出那種自以為是的舉動來。
但是,事情卻變得愈來愈不妙。
謝琇猜測高韶瑛一定在私底下采取了某些行動,但不知道最近事情發展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她幾乎都能從高韶瑛身上感受到日漸一日膨脹起來的那種不動聲色的怨毒、陰冷和焦慮。
他身後的那道深淵仿佛已經無限擴大,向著他張開了黑黢黢的大口。口中尖牙鋒利,上下頜一旦猛地咬合起來,就能將他整個人攔腰切斷,粉身碎骨。
他不會向她提起一個字。他即使被這深淵淹沒了也不會向她伸手。
她深知這一點,於是她比之前的任何時刻都更想見到範隨玉,然後她想從範隨玉口中打探出一點消息來。
……謝琇的心願是在某個十分普通的日子裡,猝不及防地達成的。
那天她隻是應了定儀宗附近的某個村莊的請求,去那座小山村裡調查一下最近頻繁在他們村的後山上發現的異狀——起初隻是獵戶偶然在林間發現的血跡,到後來就發展成打鬥的痕跡,因為那痕跡周圍的一大圈草木都被壓倒;到了前些天,驚恐的獵戶和村民們,終於在那座山上發現了被人殺死的幾具屍體……
定儀宗雖小,但也秉持著江湖道義與這種約定俗成的民間習俗——假如平民百姓有事相求,定儀宗也是要出手的。
那種深山裡的小山村,出了這一連串疑點和毫無頭緒的人命案,要去縣裡報官,再等著捕快和官老爺來調查,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事情還不一定能夠得到解決,還不如直接求助附近的武林門派的好。
現在據說那幾具屍體還停放在被發現的地方,也沒有人敢去碰他們;村民們無論是上山打獵還是打柴的路全被堵死了,萬般無奈之下,就求到了定儀宗這裡來。
謝琇聽了之後,覺得很頭痛。
她又不是什麼專業四大名捕,自覺也沒有什麼破案的天分,可被村民們求上了門,放著不管也有違道義。於是她決定自己先去現場看看,萬一到了之後發現是自己的能力擺不平的事,她就轉身先回來,和掌門師父商議了之後再做決定。
她到了那座小村子裡,然後跟著來求助的那位獵戶,沿著山路一直走了上去,最後走到了一片草木倒伏之處。
……地上壓根沒有什麼屍體。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謝琇:……???
她驚訝地轉頭去看著那個獵戶。誰知道那個獵戶見狀可比她驚恐得多了,猛烈地搖著頭,用手指著那一片倒伏的草木,說話都語不成句了。
“不……不可能啊!小的……小的和村人們,就……就是在這裡,看到了有三具屍體!”
他說著,竟然還繞著那一片地方走動起來,走到某處,停了下來,用手比劃著。
“在這裡、這裡、還有那裡!”他用手比劃著屍體倒臥的方向,“有一個死人是頭在這邊、腳衝著那邊,還有一個人,腦袋都快要被砍掉了,倒、倒在那裡!……”
謝琇:“……”
啊他描述得還真是生動啊。
作者有話要說: 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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