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八十五·【第二個世界·殘夜】·43 ……(1 / 2)

屋外的氣浪終於漸漸地弱了下來, 而屋內在謝琇一再往門窗背後補靈符的舉動之後,也一直沒有露出任何縫隙可以讓那股魔氣鑽入。

當屋外重歸於寂靜的一霎那,謝琇一低頭, 足下剛好踩的是她一開始丟下的那枚靈符。

那枚靈符名叫“河清海靜”,與普通的清淨符相比,威力更要強上許多, 能克除一定的魔氣, 也因此不僅僅對使用者的能力有著嚴格的要求, 驅動之前還需要念誦一長串法咒作為導引。

當然, 這枚靈符以謝琇現在的實力, 要繪出來還是很費力的——這是好哥哥謝玹以前就塞在她荷包裡的作品。

所以,以謝琇的實力, 要驅動這枚靈符, 一則並不容易, 二則殺傷力有限。不過,若不是剛剛念咒耽誤了一點點時間, 謝琇還是有這點自信, 相信自己絕對能把那團逸走的黑氣——想必就是“終夜”的本體——打散的。

炮灰何苦為難炮灰啊……但炮灰同樣也能滅得了炮灰。

這麼想著, 謝琇莫名覺得一陣可笑。

她彎下腰去拾起了那枚“河清海靜”符, 將之重新又妥帖地收回了腰間的荷包之中。

下一刻, 她忽然感到自己肩頭一沉!

原來竟是都大少爺從她身後靠近過來, 將他的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

謝琇:……?!

她驚訝之餘, 又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晃了一晃肩膀, 並沒有把那顆沉重的大腦袋從自己肩上晃掉。

她隻好僵直著身軀,一動也不敢動,口中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都瑾並不回答她的問話, 反而悠悠說道:“啊……好可怕。幸虧有琇琇在……”

……我警告你啊,你也就是靠著這一張臉實在是太得天獨厚了,所以你刷這種綠茶台詞的時候我不跟你計較!

謝琇忍不住說道:“你……你莫要胡來。你再這樣的話,我就——”

但是在她半真半假的威脅之詞出口之前,都瑾就搶先問道:“……那麼你會立刻棄我而去,再回去找你的那位好哥哥嗎?”

謝琇:“……”

他這麼一說,無意中又正好戳中了她的心病。

現在看起來,謝玹那邊是不能再往下走了。無論她在不在他身邊,他的心情都已經動蕩到心魔肆虐的地步。

她在他身邊,他會想起他父親的那一套自私又可悲的言論,因而覺得無法麵對她;她若不在他身邊,他又會反複去想她是不是倒向了儀容俊美、風采翩然的都懷玉,因而繼續自抑與自苦,心魔也會生長得更加旺盛。

想來想去,為今唯一之計,竟然和都懷玉那個大膽又冒險的計劃不謀而合——

讓都懷玉落單,她則埋伏在他旁邊,等到將那名強大的屍妖釣出來以後,她再以命相拚,單殺掉那個屍妖,以此驚動神界查看,繼而讓她有機會以己身的那個“善果一族”的體質,與神界談條件,交換禍神長宵替謝玹拔除魔氣。

可是這種自私的計劃可讓她如何說得出口。

謝琇忍不住在想,要有多絕望,才能讓一個人以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去戰鬥?

或許是因為她沉默了,都瑾也隨之默然。再過了一陣子,他開口的時候,聲調聽上去也有些淡。

“……無論再讓你選擇多少次,你的答案都隻有謝扶光嗎?”

謝琇:!

她脫口而出:“當然不是!”

都瑾頓了一下,然後他的下巴頂著她的肩窩,輕輕地動了動。

那個動作的含義很明顯,那就是“哦?說來聽聽”。

謝琇思考了一下措辭,道:“解釋起來很複雜……但我現在已經很難再回到他身邊去了。”

都瑾嗬地輕笑了一聲。

“為什麼?”他問,“難道你不要他了嗎?”

謝琇:“……”

為什麼他總是會把措辭用得那麼曖昧,意味深長!

她艱難地解釋道:“並不是……而是,出於這樣那樣的理由,也許他今後獨自曆練才是更好的……而且,我也不能跟他一輩子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或許我就應當在此與他分彆——”

她說得艱澀非常,言不及義。但是都瑾卻再度輕笑了一聲,道:“我懂了。”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他的雙手也環繞了過來抱住她,箍在她的雙臂外側,抱得有點緊。

謝琇有些不自在。

“喂!你……”

她還沒有說完,就感受到都瑾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了她的頸窩裡,他的鼻尖似有若無地擦蹭過她的肌膚,熱熱的氣息在她頸間流連。

“唔……”他陶醉地喃喃說道。

“琇琇,你真好聞……”

謝琇:……?

“你的身上,總有一種令我沉迷的味道……”他輕輕地說道,熾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謝琇:!

她的耳朵有些怕癢,完全是出於下意識地猛然一縮。

這個動作使得都瑾的下巴不再碰到她的肩頭了,但是他也沒有立刻又湊過來,重新繼續先前那個親密的動作。

他隻是緩緩湊近她耳畔,微微笑了起來。

“……是桃子味的。”他輕聲說道。

謝琇:……!!!???

她幾乎是立刻就悚然而驚!

“你……!你說什麼?!”她衝口喝問道,猛地把臉轉向他那一側。

但都瑾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他的唇還湊在她頰畔,她這麼猛地一轉身,他們兩人的嘴唇險些碰到一起。

謝琇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推他,卻發現他提早一步已經從外側緊緊箍住了她的身軀與雙臂。

於是她毫不猶豫,抬腳就狠狠地一下踹過去——

都瑾哈哈大笑,終於鬆了手,用一種令人難以想像的疾速向後退了數步,她的腳尖就在他的袍襟前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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