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死寂。
女人的身體倒在地上,脖子以不科學的角度被扭曲。
禪院甚爾陰沉著那張可怕的臉,漆黑的眼眸渾然無光,目光緩慢低垂,居高臨下的注視身後驚恐到倒地的詛咒師。
波瀾不驚的漆黑目光無異於看一個死人。
“等、等一下,我已經複活了——”最後一個“她”字聲音低到近乎於無,他恐懼且瘋狂的往後退。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詛咒師臉上。
對於禪院甚爾來說,求饒無法令他升起任何憐憫之心,黑漆漆的眼眸似一灘死水,半張臉隱藏於黑暗之中,癲狂而充滿殺意的眼神。
他左右扭動脖子,像一頭即將失去理智的野獸,渾身的肌肉噴薄欲出,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發出哢哢的聲音。
幾人並沒有阻止甚爾殺死那個女人。
畢竟,嚴格來說,那個女人本來就是死人,甚爾的行為最多算是鞭屍。
“你、你們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倒地不起的詛咒師麵色慌張,被可怕的壓迫感禁錮,慌張無措的看向四周,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三人組,極為恐慌:“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救我、什麼都好,求求你們——”
不成語調的恐懼嗓音在封閉的屋內回蕩,他像是窮途末路時的亡者。
“等下——”夏油傑出手阻止。
比起紗奈和五條悟,身為普通人被培養長大的夏油傑顯然更符合所謂“善良”的定義。
顯然,禪院甚爾並不是會好好聽人把話說完的類型,他毫不遲疑的捏住男人的脖子。
呼吸在一瞬間離他遠去。
喉骨一寸寸捏緊。
和甚爾交手過一次,五條悟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天生的殺器,他對救人不感興趣,但是和對方交手倒是興致勃勃。
淡漠冰冷的蒼瞳環視一周,似乎在尋找可以肆意攻擊的地方。
在地下使用咒術很容易把建築弄塌。
絲毫不顧及那幾個咒術師,禪院甚爾收緊手骨,輕而易舉的捏起提起詛咒師的脖頸,像是提小雞一樣。
【甚爾!快住手!】
被法律和道德約束,身為普通人的禮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甚爾繼續殺人。
【不可以殺人!甚爾!不可以!】
她衝了過去,手掌觸碰到甚爾,眼中的驚喜還沒升起,下一秒,靈魂體穿過甚爾的身體,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撲。
禮絕望抬頭看他,悲痛的注視著甚爾,不僅是因為他此刻殺人的模樣,更是因為,這一刻的甚爾似乎徹底拋棄了人性。
……他在拋棄自己的一切。
紗奈看到了一雙絕望的眼睛,熟悉的絕望。
她無法用清晰的言語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甚爾!!!】
她一開始隻是想改變五條悟的命運,她不是誰的拯救者,從來都不是。
戰意被挑起,五條悟肌肉繃緊,六眼閃爍,夏油傑身後裂開咒靈縫隙,視線死死落在禪院甚爾的手骨。
戰鬥一觸即發!
禮跪在地上,絕望的看著甚爾,他在拋棄自己僅剩的人性,徹底放棄自己……
“等下——我或許有辦法——”
一直沒說話的紗奈抿了抿唇,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開口,卻又繼續說道:“你要是不鬆開那個家夥,你老婆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如果她能夠幫助禮小姐拯救甚爾,那麼改變的未來之中,是否有人願意幫她拯救悟?
聽到她的聲音,麵無表情的甚爾抬起麻木的臉,殺意和怒氣在攀升。
等待禪院甚爾瀉出殺意的瞬間攻擊對方,被打斷節奏的夏油傑與五條悟同樣扭頭看向紗奈。
他們怎麼不知道紗奈還有讓人死而複生的能力?騙鬼呢?
哦,不對,現在是騙人。
被三雙眼睛盯看著,還真是莫名其妙叫人感覺亞曆山大。
紗奈:“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不過我覺得既然發布了這個任務,肯定是有可以達成的途徑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皺眉。
深吸一口氣,紗奈走上前,撿起那個被打翻的詛咒娃娃。
入手沉甸甸的,黑漆漆的眼睛顯得空洞。
以恐怖穀效應來說,越是精致擬人化的玩偶越會叫人覺得恐懼,這種娃娃大概是那種大晚上放在櫃子裡,不熟悉的人看到都會惹人尖叫。
“你?”禪院甚爾的語氣帶著不屑。
“要是失敗了,你再殺死那家夥也無所謂吧。”口吻隨意,紗奈問了個毫不相關的話題:“看過薔薇少女嗎?”
五條悟皺眉:“那是什麼?”
夏油傑:“漫畫?”
“就是最近新出的那個少女漫。”紗奈一本正經的給幾人進行奇葩科普:“講述的是:七個美麗奪目的少女人偶,被稱為薔薇少女。
她們擁有生命和強大的力量,但她們之間存在著複雜的競爭和戰鬥,以尋找她們的父親並成為他心中的完美愛麗絲。①”
紗奈剛說完,五條悟和夏
油傑同時露出茫然,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瘋了?
“所以!”紗奈無視兩人看瘋子的眼神,淡定的掏出之前的任務獎勵,特殊的種子。
“這不是——”夏油傑顯然是認識紗奈拿出來的東西,畢竟現實中也沒有誰家的種子會發光。
紗奈:“種子。”
原本對這幾人充滿不信,但看到那個會發光的綠色種子,禪院甚爾皺起眉,抬手鬆開了詛咒師。
已經因為缺氧而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被放開後,詛咒師神誌不清,肺部的灼燒感頓時消散了一點。
不過沒有人理會他。
“這個種子可以複活?”作為五條家未來家主,即使是五條悟也沒有在任何典籍裡看到過這種東西,當然紗奈種出來的所有植物他都沒見過。
所以,他一度懷疑,紗奈的咒術變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