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押解的官差不多不少,也有十來個,押解的頭子是個縣尉,姓嚴。
最奇怪的是除了官差,裡麵還多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長得高高瘦瘦的倒是挺好看,一看穿著就知道出自大戶的公子。他騎著一匹剛剛成年但是稍矮一點的馬駒,玄色、領口和腰帶上都繡著金線的束衣束褲,看人的眼神不屑又不羈,還裝大人腰上掛了把配劍,看著很是奇怪,既不像官,又不是民,倒像是來看熱鬨的,景春熙不由感歎,富貴人家的孩子玩法可真多。
四郎直接就是喊他:“小紈絝。”
流放路上都敢當成秋遊跟來,可不是平日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紈絝嘛!
還沒出發,活脫的四郎就從官差那探聽到,說這小子是京中一個大人的孩子,叫陶金,說是在家裡太淘氣老是惹禍,管不住才托人帶出去曆練,費用都是自理的。
大郎幾個吐了吐舌頭:“果然紈絝可真會玩。”
但是二郎搖了搖頭:“如果是京中大戶人家的孩子,我們應該見過才對。”
四郎說:“國子監都沒有這號人,肯定是外室子。”
三郎不以為然,你有點認同四郎的話:“我們怎麼會認得那麼多人?再說京中得寵的庶子也不少,甚至有可能是外室生的,卻是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在府中生活不易,帶出來也是為了將來謀劃。”
四郎嗤之以鼻,看不起那小子,朝他背影啐了一口:“他爹一定是寵妾滅妻的貨。”
殊不知,京城某座高牆大院裡的一個高貴的男人,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景春熙認真看了看陶金,兩世為人她確實沒有見過這個人,男孩子雖然還沒有完全張開,卻是極其眉清目秀,眼神中還自帶不怒自威,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雖說那麼多人帶著疑問看著,他卻是一點都不膽怯,反而微微顯露出一種高貴和威嚴,如果不是偶爾一副甩著手中鞭子的吊兒郎當樣,誰都把它當成名門貴公子。畢竟他安靜的時候很沉穩,一點都感覺不到囂張跋扈,也不會仗著身份對他們吆三喝四。
不說是庶子或者外室子,說是出生在沒有根基的小官家裡她都不信,直覺讓她覺得這人大有來頭,但卻堅信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加入進來後看隊伍還沒出發,也不用官差領著,騎著他的小馬自己往後來回兜了一圈,那樣子還像模像樣。經過景春熙他們旁邊的時候,可能是覺得他們這一群人有點特殊,不是傷患就是幾歲孩童的,他特意勒馬停下來看了年齡和他相仿的大郎幾個,就是躺著的老將軍,他也駐馬看了一會兒才走開。
臨走的時候,看到坐在車轅上翹著二郎腿,臉上黑漆漆的、嘴裡又叼著根草的景春熙,忍不住皺了皺眉,似乎很是嫌棄,可最終沒有說什麼話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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