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羲彥正色道,“馬元他是信仰的人,我和他根本就是兩回事……我不沾他的光,他也彆想著連累我。”
撲哧!
李柯民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呀,說你膽小吧,你乾的那些事……幾乎都和違反規定能扯上邊,可說你膽大吧,你又惜命的很。”
“這叫做‘不做無謂的犧牲’好吧。”
趙羲彥撇嘴道,“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你要我上陣殺敵……我可以命都不要,但你說要因卷入這些破事,讓我把命丟了還連累家人,你當我是二傻子不成?”
“哈哈哈。”
李柯民頓時笑得前俯後仰,可笑了一陣後,他又歎氣道,“可有些事……不得不做,也注定要有人去做。”
“我說李老,你這思想可要不得。”
趙羲彥搖頭道,“什麼叫做不得不做,你做了……人家要聽你的才行啊,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大領導?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在什麼職務,就做什麼職務的事,貿然和人家起衝突,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唔。”
李柯民微微一怔。
“打個很淺顯的比方,我們廠有個副廠長……胡作非為,乾的那些破事,我都不稀罕說他,如果我是廠長,那我立刻收拾了他。”
趙羲彥悠悠道,“可惜,我不是,所以他在廠裡作威作福,我也管不著,既然管不著,那就眼不見心不煩。”
“你說的是李為民吧?”
李柯民打趣道,“這小子的事我倒是聽說了一些,不過……你是廠長也未必收拾得了他。”
李為民的嶽父老子可是副部級大員。
如果真這麼好收拾的話,楊建國就不會和他打了這麼多年的擂台了。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趙羲彥苦笑道,“我是廠長我都還收拾不了他,那就彆去管他不是……等我到了副部長,我總收拾得了他了吧?”
“如果副部長還收拾不了他,那我當了部長呢,當然,這是吹牛皮的話,如果我一直收拾不了他,我為什麼要去得罪他呢?”
“你這行事風格,倒是和大明的徐閣老有些像。”李柯民正色道,“可事不是這麼辦的,如果你不跳出來阻攔……那他們會無法無天。”
“這就是你沒想明白了。”
趙羲彥嘲笑道,“你阻止了他們,他們隻會惱羞成怒……然後變本加厲,畢竟他們把你搞走了嘛。”
“如果你還那的話,他們多少會忌憚一些不是?哪怕你天天上班點個卯,不和他們為敵,他們也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做事也會收斂一些的。”
“你……”
李柯民看著他,頓時沉默了。
不得不說,趙羲彥說的還是真有道理。
“我一個升鬥小民,這些事和我都沒關係,我就和你胡說幾句,寬寬你的心。”
趙羲彥提起魚竿,魚竿上掛著一條五六斤的大鯉魚,他伸手摘下後,用繩子吊在了一旁。
“這魚可不小啊。”李柯民驚訝道。
“喏,送你了。”
趙羲彥把魚遞給了他,搖頭道,“我這個人其實不懂怎麼當乾部……不過,我知道什麼叫做‘治大國由烹小鮮’,萬事急不來的。”
“你小子。”
李柯民內心頗為感動,隨即又眼神黯然,“我怕……這次以後,我就再沒機會了。”
“老大哥,可不能和這麼想。”
趙羲彥樂嗬嗬道,“有人曾經和我說過,現在到處都缺乾部,你在這讓大家如坐針氈,還不如跑的遠遠的,最起碼……你還是乾部不是?”
“你……”
李柯民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