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不想想,企業怎麼可能同意遷移?彆說他們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各種手續也跑下來了,就是沒有,他們也不會同意的,他們當初就是衝著高新區這塊地皮來的。”
荊濤“得寸進尺”地說道:“鄭書記,這不是我異想天開,南方有個城市,早年間也遇到跟咱們同樣的問題,他們鬨得比咱們還凶,老百姓不但不同意在他們周邊建廠,甚至不相信政府請來了國家級評估單位,他們要求自己選評估單位對汙染問題進行評估,您知道嗎,他們那兒的老百姓甚至成群結隊上街……上街表達訴求了。”
“你是說遊……”鄭玉德沒說出最後一個字(作者也不敢說,說了就河蟹,影響您的閱讀體驗)。
荊濤點點頭。
“最後結果如何?”鄭玉德追問道。
“最後結果就是迫於壓力,企業同意遷址,現在的企業都很明智,他們也不想和周邊村民把關係搞僵,搞僵了以後也得不到安生,村民明著不敢跟你作對,半夜三更拉一車垃圾倒在你門口,所以企業權衡後,最終和當地政府達成互相諒解,政府也表現出高姿態,補償企業前期投入的所有損失,還免費為企業修了一條高質量的公路。”
“政府承擔了前期全部損失?”鄭玉德問道。
“是的。”荊濤越說越興奮:“其實企業前期損失並不大,還沒真正施工,能有什麼大的投入,也就是幾百萬的事。倒是修那條路政府拿出了真金白銀,看似政府虧本了,實則政府賺了,賺到了老百姓的一片讚揚聲,公信力得到極大提高,同時也受到了上級領導的肯定,您說值不值……”
不等荊濤說完,鄭玉德突然站起來,他大手一揮說道:“這個事交給你了!”
荊濤懵了,他不明白鄭玉德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玉德走到辦公桌邊,端起杯子連喝了幾口。
“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荊濤小心地說道。
哪知,鄭玉德一瞪眼,說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難道還要我明說嗎?再有,交給你做,也符合你當下的身份。”
“可是,我……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呀?”荊濤囁嚅道。
“網上,網上……你懂的。”鄭玉德指著桌上的電腦說道。
“您是說……”荊濤的眼裡有了異樣的光。
“還用我說嗎?難道要你麵對麵地深入群眾、發動群眾嗎?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嗎!畢竟是咱們把人家企業請來了,不是人家上趕著要到咱們這兒來,可是老百姓不理解不同意,你說咱們夾在中間的滋味好受嗎?如果勝隆同意遷址,彆說給他修路,給他修功德碑都行!”說到這裡,鄭玉德有些激動。
荊濤的小心臟真是經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原來鄭玉德繞來繞去、繞來繞去是這種打算呀!
荊濤故意裝得似懂非懂的樣子,看著鄭玉德。
鄭玉德這才低聲說道:“這件事怎麼做還用我教你嗎?注意,此事要嚴格保密!”
荊濤徹底明白了鄭玉德的心思,原來他是傾向於村民們的,但作為將企業引進清陽的人,他表麵上是不能支持村民們的,但又不能得罪企業,手心手背都是肉,從一開始不讓刪帖,就說明他心裡早就有打算了。
回想起他剛進門時看到鄭玉德跟陳市長談話時的表情,在這件事上,興許他和陳同光是誌同道合的,畢竟,賠償企業損失是要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