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玉德追問都是哪些部門同意他改規劃的時候,這位老板看了一眼住建局和規劃局兩位局長後,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問題你不問也應該知道是誰。”
“這個問題我必須要問清楚,也請你明確回答。”鄭玉德嚴肅地說道
老板再次看向了張局長和許局長,雙手抱拳,衝他們拱了兩下,這才說道:“兩位局長,對不住了,事已至此,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
老板說完這話的時候,荊濤就發現公安局耿局長有了不一樣的表情,他警覺的目光就射向了許、張兩位局長,同時渾身肌肉也繃緊了,就像獵手隨時會對獵物發起攻擊那樣。
老板說道:“我曾經先後幾次分彆約見許局長和張局長,許局長說,改規劃是不可以的,但也不是不可以的,隻要找出設計缺陷,規劃局是可以以彌補規劃缺陷為由修改規劃的,他還說,據他所知,規劃局經常這樣乾,隻要他們住建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大樓起來的那一天,就是皇帝老子出來也無用了,生米做成熟飯,政府是不可能炸樓的……”
許局長一聽,立刻跳起來說道:“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坐下,讓人家把話說完!”鄭玉德低聲命令道。
老板接著說道:“後來,我又找到了規劃局張局長,就把許局長說的話跟他學舍一遍,我們勉強找了一個借口,修改了規劃,完後,我又找到許局長,許局長這次跟我說,我們隻管該管的,你就是把樓蓋到天上去,也與我們無關。我說那工地監理怎麼辦?他說,我安排,你就不用管了,但要抓緊施工。第二天,工地監理就告假了。我們這才開始施工。”
鄭玉德壓住心中的怒火,問道:“許金龍,張強、你們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兩位局長早就坐不住了,如果不是有人攔著,許金龍早就衝上去堵住老板的嘴了,此時聽鄭玉德叫他們解釋,幾乎同時,他和張強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張強氣得的臉都白了,他指著這位老板說道:“你純粹是胡說八道,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給你改的規劃?有我簽字嗎?規劃圖紙上沒有高層,是你愣蓋出一棟,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位老板不緊不慢地說道:“張局長,我們施工的規劃設計圖上的確沒有你親筆簽字,但是有你們規劃師的簽字,而且,我有跟他的談話錄音,你怎麼跟他交待的,他怎麼說的,都有錄音。”
“錄音在哪兒?”鄭玉德問道。
這位老板說:“在我這,我會全部上交。鄭書記,不瞞您說,改了規劃剛施工沒幾天,後邊的老百姓就告狀,我們就又停工了,開始到後院一家一家拜祖宗,登門送禮,好說話的收了禮物,不好說話的連轟帶罵把我們趕出來,禮物也給扔出來,沉靜幾天後,後院的人不再告狀,我們又開始施工,剛一施工,就被告停了,反反複複沒完沒了,書記大人,跟您說實話,我們也煩了,悔不該當初蹚這個渾水,更不該接這個爛攤子,那個時候就想著把損失降到最低,開發商都被監外執行了,你又能怎樣,我們墊進去的八九千萬工程款,就是把他宰了,又能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