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走到門口,衝樓道裡的幾個人招招手,大家便低著頭,悄沒聲息地走進來,坐在後排座位上。
張立群看了看左右,沒有一個人坐在他旁邊,就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鎮黨委書記也坐在了後排。他沒有理會他們,也沒有介紹他們,看著鄭玉德說道:“鄭書記,孫市長正在往這邊趕,估計快到了,市裡其他的班子成員都在往這趕,快到了。”
正說著,從外麵進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新洲市長孫培軍。
孫培軍徑直走到鄭玉德跟前,說道:“對不起鄭書記,我遲到了。”
鄭玉德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說道:“坐吧。”
不等孫培軍坐下,張立群就問道:“他們都到哪兒了?”
孫培軍說:“我從東堤直接過來的,我去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
張立群嘴裡的“他們”,無疑就是新洲市的常委一班人。
無論是鄭玉德還是孫培軍,他們都是從防洪第一線下來的,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隨從人員,臉上的膚色都明顯地刻著太陽的印記。
為了緩解氣氛,鄭玉德問道:“內澇造成的損失嚴重嗎?”
張立群說:“涉及到兩個鄉六個自然村的低窪地塊,麵積不是很大,明天上遊水庫泄洪,這次泄洪是我們沿途看了看大堤加固情況,孫市長去的東北段,我去的西段。”
鄭玉德又問道:“防洪大堤涉及到新崗鎮嗎?”
張立群說:“新崗鎮是全市離大堤最遠的鄉鎮,有五六十多公裡路,不過上堤任務每個鄉鎮都有。”
鄭玉德說:“離防洪大堤遠,離吃喝近。我強調一下,今天凡是中午喝了酒的乾部,就不要參加會議了,請你們自動離開。”
張立群立刻回頭看向鎮黨委書記。
鎮黨委書記尷尬地搖搖頭。
很顯然,後麵一共才坐著五個人,顯然不是一個鎮黨委政府班子全體成員。
但鄭玉德不打算對這些鎮乾部說什麼,畢竟,他和這些人中間還隔著當地一級市委。
鄭玉德看著張立群和孫培軍說道:“你們今天都在防洪一線,我不知道培軍吃沒吃飯,我隻給張立群帶了一份午飯,立群剛才去吃飯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忙得連飯都吃不上,你的鄉鎮乾部卻有的是時間在飯店劃拳喝酒,我就想問問張書記,累死你餓死你,你能有幾斤幾兩?洪水來了,你一個人擋得住嗎?”
這話一出,屋裡空氣一下子凝重起來。
張立群額上的汗又冒了出來,他說:“是、是,的確是我工作不到位,疏忽、忽視了對乾部隊伍的紀律整頓工作,我會向市委做出檢討的。”
“檢討你肯定是躲不過去的,但不是現在。”鄭玉德說:“作為市班子成員一把手,你跟我犯了同樣的毛病,到任伊始,覺得需要乾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一睜眼就是事,忙不完,尤其是忙著抓那些有形的工作,卻忽視了抓乾部隊伍的紀律,你知道嗎,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我跟省委也是這樣檢討自己的,所以我說你的檢討是萬萬躲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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