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濤下了車,高峰也從後麵的車下來。
荊濤沒有立刻上去,他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是不是太吵了?”
高峰知道新書記不大滿意,就說道:“這樣,您先上去看看,把行李放下再說。”
荊濤跟在高峰的後麵就上了樓。
來到樓上的房間,的確布置得很好,套間,生活設置一應俱全。
荊濤推開窗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聳立雲端的“東立賓館”四個閃亮的大字,就憑這四個大字的光亮,房間不開燈都很亮。
再看四周,更是霓虹閃爍,令他沒想到東立這樣一個半是平原半是山區的小縣城,居然夜景如此璀璨到發光發亮的地步!
高峰的目光一直在觀察新書記臉上的表情,看完後,荊濤笑了笑,說:“看來,你們沒少費心思,布置得不錯。”
高峰一聽,剛要鬆口氣,就聽荊濤又說道:“暫時先這樣吧。”
無論如何,高峰還是鬆了一口氣,他說:“如果您嫌亂的話,下周上班就讓招待所將後麵打開,那樣的話出入就不用走前門了。”
“以前為什麼不打開後門?”荊濤知道,這種規格的招待所,當年建的時候幾乎不受用地的影響,一般都會留有後門。
麵對這個問題,高峰隻好說:“孔書記來的那年,為了方便出入就把後麵打開了,後來招待所負責人請來了一位風水大師,說開後門會漏氣,是破財的表現,就將後門關閉了,並沏上磚牆。”
荊濤心說,指不定是怎麼回事呢,也許是故意給孔繼生添堵才將後麵關閉。
他嘴上卻說:“既然如此,這後門就更不要開了,開後門就破財,這樣的後果是你承擔還是我承擔?”
高峰說:“那都是胡說八道,實際不是這麼回事?”
“哦,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高峰說:“以後再跟您說吧,打開後門,您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高峰的回答,更加印證了荊濤剛才的猜測,他轉了一圈後說:“以後再說吧。”
“那我讓小秦把行李給您拎上來?”
“行。”
很快,小秦就拎著行李上來了。
高峰隨後將房間的鑰匙交給小秦,荊濤便坐著小秦開的車,駛出賓館大門口,駛出燈光璀璨的東立大道,彙入通往禾州的高速公路上。
荊濤坐在後排座位上,望著黑乎乎的田野陷入沉思,半天才問前邊的小秦,說道:“小秦,你是東立本地人嗎?”
小秦一聽書記主動搭訕,就立刻回道:“不是,我家是西北的,在這裡當八年兵,那年正趕上東立政府招聘司機,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報了名,沒想到就被錄用了。”
“成家了嗎?”
“還沒敢。”
“還沒敢?為什麼沒敢?”荊濤問道。
小秦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對象在老家,我在這邊,說實在的,這邊無論是發展還是教育,都比老家強好多,但對象在老家那邊考上了公務員,往這邊調不好調,有可能正式編製都保不住,所以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將來把家安在哪頭呢?”
“哦?之前沒嘗試把對象調過來嗎?”
“嘗試過,太難,另外我在這邊上班也就三年多的時間,沒什麼人脈。”
荊濤笑了,說:“你給市委書記開了三年的車,還叫沒人脈?”
小秦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我從沒跟孔書記說過這事,他也沒問過。”
“為啥沒跟書記說過?”
“沒敢說,孔書記來這三年沒辦過任何私事,他不辦都有可能被彆人說閒話,更彆說辦了,所以我也不給他找麻煩。”
“哦,那你說說,孔書記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我們司機有紀律,不能在背後議論領導。”
荊濤說:“那是你們在背後不許議論領導,但你跟我議論沒事。”
小秦想了想說:“那我就說了。”
“但說無妨。”
小秦說:“他在我眼裡是一個實打實的剛正不阿的人,一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遇事直拱,不是他不懂的變通,是不屑於變通,他這個性格跟戴市長有一拚,兩個人經常拚的刺刀見紅。”
“怎麼個刺刀見紅?”
“就是爭吵,他們沒動過手,最嚴重的就是互相拍桌子,我沒親眼見過,但聽說過。大家都說,實在不應該將兩個性格相似的人放在一個地方。”
荊濤拉回話題,問道:“這影響你跟他提自己的事嗎?”
“當然影響了,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讓他成為被攻擊的對象,也不想給他添麻煩。”
“嗯,那倒是。”
小秦說:“我今天跟您說的這些話,從沒跟彆人說過,跟秘書長也沒說過,所以……”
“我知道。”荊濤說道:“秘書長是個心細的人。”
小秦說:“是的,其實在您來之前,他還給您看過其它能住的地方。”
“哦,他都看過哪兒?”
“看過武裝部家屬院,看過中直單位的家屬院,也看過我們原來部隊的招待所。”
“那為什麼最後選擇東立賓館了?”
“可能是考慮到裡辦公地點近,就餐什麼的也方便。”
荊濤又問道:“你們部隊招待所裡市區多遠?”
“車程有半個小時吧,我當兵來的時候,軍營之外就是荒郊野地,現在不是這樣了,城市發展了,麵積擴大了,開發商早已把房子蓋到了那邊。”
“哦,有機會咱們去那邊看看。”
小秦立刻說道:“好的。”
荊濤發現,這個小秦說話很有分寸,問到就說,問不到就不說,對於原來部隊的招待所,他既不說好也不說賴,看來,高峰做主讓他繼續做市委書記的司機,還是有道理的。
荊濤進一步問道:“如果是你選,你會選哪個地方?”
小秦不好意思地說:“這種情況不會有的。”
“為什麼?”
“您是書記,你住哪兒,不是由哪一個人能決定的。”
聽小秦這樣說,荊濤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就故意板起麵孔問道:“難道我本人也不能做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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