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聽到這話,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出了禦書房。
嘉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腦袋,他甚至不敢想,當周楚回到京城之後,得知自己的孩子被人劫走了,該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又該對自己這個皇帝如何失望。
畢竟當初周楚入藏,可是將大後方交給了自己,雖然周楚什麼都沒說,但嘉靖很清楚,周衡器相信自己能為其解決一切後顧之憂,正是因此,周楚進藏一去就是兩年。
嘉靖承認自己還是太低估了某些人的瘋狂程度,或者說嘉靖雖然聰慧,但從未想過人與人之間的鬥爭能用到這般低劣的手段。
畢竟嘉靖也才不到二十歲,對人性的惡還沒有充足的認知。
陸炳此時根本不在皇宮之中,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帶著錦衣衛去查找方恒的下落了。
如今的嘉靖,可不是剛剛登基的嘉靖,如今嘉靖徹底掌控了京城,掌控了錦衣衛和京城大大小小的基本麵。
嘉靖一旦發怒,錦衣衛傾巢而出的情況下,再加上京城的榮門弟子作為錦衣衛的暗樁,查出方恒的下落僅僅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當陸炳在京城以西的鄉下一個農戶的房間之中看到方恒的時候,直接將他抱在懷裡。
此時的方恒似乎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看著眼前的這麼多人,並沒有過多害怕的情緒,滿眼都是好奇。
至於那些抓了方恒的死士,早在錦衣衛將這個村子包圍的時候,就紛紛服毒自殺了。
陸炳看著這些人的麵容,發現全都是生麵孔,頓時皺起了眉頭。
“把他們全都帶回去,將他們的身份徹底查清!”
陸炳看著身旁的錦衣衛,說道。
隨後陸炳看著懷中的方恒,看到方恒並沒有過多害怕的情緒,頓時有些好奇。
“小家夥,你怎麼不害怕呀?”
陸炳忍不住問道。
“我怕什麼?”
方恒奶聲奶氣道。
在方恒眼中,那些將他帶到這裡的人並不是服毒自殺了,而是躺下睡著了。
“是個爺們。”
陸炳衝著方恒豎起了大拇指道。
另外一邊,汪明月一臉的心有餘悸,她沒想到皇帝的雷霆之怒如此恐怖,說白了她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而且是理論知識很足,但實際操作基本沒有的那種,她從未見識過皇帝的雷霆震怒,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汪明月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過於可笑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陰謀詭計脆弱的像一張紙,一捅就破。
不過汪明月並不擔心錦衣衛通過那些死士查到自己,那些死士原本都是那些被查辦官員家的孩子,當初被流放的時候,很多都隻有七八歲,最多九歲左右。
經過這些年的成長,汪明月特意挑選了一批長相變化極大的,而且身上沒有明顯特征的,即便是錦衣衛,也無法根據這些死士查到她。
汪明月此時才反應過來,夏言為官多年,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那這位夏大人為何還讓自己如此胡來?
汪明月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最終隻能歸結於夏言實在是沒了辦法,想通過自己試一試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畢竟這麼下去的話,無論是夏言,亦或是江南一係殘留的那些官員,都隻會被一步步蠶食,最終夏言的仕途將再無希望,成為內閣之中的一個擺設。
這顯然不是這位野心勃勃的夏大人想要看到的。
不過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汪明月都清楚,自己決不能再去見夏言了,夏言現在腦子裡想的恐怕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將自己滅口。
汪明月很自信錦衣衛查不到自己,但汪明月同樣清楚,這位夏大人不敢賭,哪怕有一絲可能,他也要把自己這個威脅掐死。
想明白這些的汪明月明白汪家自己是不能回了,隻要自己不
在汪家,汪家就是安全的,畢竟這位夏大人這個敏感的時期如果有什麼異常舉動,或者汪家突然被滅門了,那麼一定會引起錦衣衛和皇帝的注意。
夏言不可能給自己增加破綻。
汪明月想明白這些,直接騎著馬直奔南方而去了。
她很清楚,隻要最近一兩年,錦衣衛查不出自己,自己同樣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到時候再去找夏言,夏言一樣會重用自己。
對於夏言想對自己下手,汪明月並不會記恨,對汪明月而言,這是聰明人的選擇,倘若夏言不想這麼做,自己倒也沒必要替他做事。
汪明月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到一年多以後,自己再返回京城,到時候自己也安全了,正好夏言口中的那個徐子升也丁憂結束了。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候。
周楚率玄武軍回京,嘉靖提前率百官前往京城西門迎接周楚。
周楚這兩年在藏區做的那些事,早就選擇性的傳回了朝堂,朝中的文武百官自然知道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為大明立下了多麼大的功勞。
徹底收複藏區,對大明而言一直都是個奢求,周楚不但徹底收複了藏區,還將大明北方的蒙古人徹底打熄火了,至此,大明二三十年內再無北患。
這等豐功偉績,單單是一條,就足夠一個人光宗耀祖了,但周楚卻全都做到了,最讓人感到不能理解的是,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如今滿打滿算也才二十左右。
這讓所有人都想起了同一個曆史人物。
冠軍侯霍去病。
“臣周楚拜見陛下。”
周楚遠遠的看到嘉靖率領百官來迎,當即下馬步行,一步步走到嘉靖麵前,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