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簡直不能再熟悉。
時音差點一口氣把自己嗆死。
背脊都被憋得抖了抖,硬是撐著沒有立即回頭。
——廢話!
——分手男女再見麵視分手的緣由及兩人性格等種種情況決定是否如上戰場,怎麼能掉麵子呢!
還在結賬的飯田沒有意識到這話是衝著他身邊的時音來得,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頭,直到時音兩度呼吸來回,平複了氣息,這才皮笑肉不笑地回頭望過去回道:“大忙人怎麼有空出來玩了?”
她笑得嬌俏靈動,平靜時沉如盛光湖麵的靜謐,隻要稍有神色變化,霎時便能鮮活如斯,頃刻由眼入心。
“應該說,”時音動了動眉尾,“你怎麼還在國內?”
“跡、部、君~”
整副語氣就像是換了個人,飯田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但不夠全麵的經驗還是讓他無法立即理解現在場麵所代表,卻能在回過視線後察覺到跡部對他而來的來者不善。
“不回國怎麼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場麵?”跡部單手抄兜,似笑非笑地看著硬氣無比的時音,拽得一如既往、明明白白。
他“友善”的視線在飯田身上轉了圈,沒有說出更多的話,意味深長地保持了停頓。
時音暗自磨了下後槽牙。
戀人分手的情況何其多,不論曾經多麼濃情蜜意,分手時情緒萬千,到了最後的狀態其實都取決於兩人的性格,這在後續發展中占了相當大的比例——有的可能根本沒有發展,有的可能是你死我活。
林沼時音和跡部景吾剛剛好處在這之間的當口,不上不下。
要問兩人為什麼分手,其實起因相當的烏龍——因為那堪稱導|火|索的事件已經解決,完全不是問題,但在解決之前,足夠硬氣的兩人沒能及時刹住車,直接就掰了。
“那跡部君也是夠閒的了。”短暫的被堵後,時音笑意盈盈地回。
她不打算現在瞎解釋跡部誤會了他們的關係,一是沒有必要,二是跡部那語氣著實不太好,飯田君作為無辜群眾,被誤會得何其冤屈,她現在不管否認什麼,都會增加飯田的尷尬指數。
見她不反駁,跡部似乎是頗為意外地揚了揚眉,而後輕哂了聲,沒再說些什麼。
“跡部,我說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合著到這兒當雕像來了?”從另一側屏風內繞出來的正是原冰帝網球部正選一行人,說話的是忍足侑士,他笑眯眯地彎著雙眼,在那副沒有任何度數的圓形平光鏡後多少顯得有幾分狡猾,打趣完跡部,抽空往時音這邊一瞟,毫無意外地便清楚了來龍去脈,“林沼,好巧,上次之後大概有四個多月多沒見了吧?”
“咦?”走在後麵聽見忍足如此稱呼的嶽人沒忍住,探過腦袋望了一眼,頓時和其餘保持沉默的隊友一樣,眼裡迸發出了八卦之光。
[林沼時音是跡部的前女友。]
這件事他們這幾位正選差不多都是知道的,畢竟都不遠不近地看了個半邊臉,又有忍足這位直接和人搭過話“狗頭軍師”在,自然而然隊內的幾位正選是都知道了。
“好久不見。”時音對忍足的態度比跡部可要好得多,跟故意氣人似的,擺出了和麵對跡部是明顯差彆的模樣,“你們在這裡聚餐嗎?”
“是啊。”忍足落落大方地應了,手肘不動聲色地撞了下跡部後背,而後才往前一步邁過來,繼續道,“林沼你是……約會?”
“唔?”時音不置可否,“差不多吧。”
聯誼和約會,確實也能說得通。
忍足的目光霎時變得無比意味深長。
時音見飯田沒反應,伸手虛虛地扣了下他的手臂,話卻是對忍足說的:“我們還有事,先過去了。”
忍足餘光瞟了眼跡部,沒動靜。
他笑容不變:“預祝玩得開心。”
——正主都沒反應,他就不累死累活操心了。
等時音和那位不知名男性從視野中消失,忍足這才將視線調轉向他們這位口不大對心的部長大人。
“跡部你這……打死不開口的路數是怎麼個新型招數?”
跡部涼涼地乜他一眼:“你今天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