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祭當天。
時音並不在現場。
五月突然生病, 急性闌尾炎,青峰不知道浪到什麼地兒去了,家裡父母都在出差, 找人就找到時音這裡來了。
時音跑前跑後, 不好去拿住院需要的東西, 先打電話通知了五月的父母, 又隨手給青峰發了條消息, 醫藥費一時沒辦法解決, 腦子裡盤算著最近能搭上手幫忙的人,時音果斷拿出手機撥給了赤司, 詢問他現在是否方便。
“遇到什麼事了?”
繞是那端的環境有些嘈雜,赤司沉穩的聲音幾乎一瞬間就讓時音的心安定下來了。
時音喘了口氣,穩定了思緒才再次開口, 大致說明了目前的情況。
“我讓司機……”
赤司的話說到一半, 停了停, 改口了,“我馬上過去。”
時音一愣,那端赤司已經迅速地接了下去:“先照顧好桃井,不要慌。”
這句話,她從赤司嘴裡聽到過很多次。
“嗯。”
確實,不慌了。
赤司果然很快趕到, 繳清了費用一並讓隨行的司機買來了一應需要的東西。
“多虧了有你啊赤司!”
時音鬆了口氣, 如釋重負。
“小事而已。”
赤司看了看她, 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方手帕遞給她。
“……?”
“擦擦吧。”
赤司眸色溫和。
“……嗯。”
時音再次舒了口氣, 幾個吐息來回,大腦便清明了,“赤司你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我聽手機裡的聲音,似乎不是在室內?”
“在雄英。”赤司微微揚了眉梢,“今天是雄英體育祭,我以為你會在學校才是。”
“現在都開場了吧?”時音一驚,拿出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還有回放。”赤司並不是很在意,相反視線從時音的手機上一掠而過,“帶充電器了嗎?”
時音搖頭,太了解赤司,在他說出下一句話前便道:“我沒什麼要緊的事,沒電就沒電吧。”
赤司還是那副平靜從容的樣子:“手術什麼時候結束。”
“大概還有十分鐘。”
“坐下等吧。”
赤司指了指長椅,司機倒了兩杯熱水過來。
手術很順利。
五月醒的很快,看見赤司的一瞬間,她眨了兩下眼:“看來我還在做夢……”
然後繼續閉上了眼。
時音:“……”
赤司:“……”
弄清楚來龍去脈,五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業之後就基本沒有見過赤司君了,剛剛看到,還以為我夢到國中時代了。”
“畢竟赤司的學校在京都嘛。”時音說,“我也是想到他說過周末會回來,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的電話。”
赤司聞言,饒有興致地看向時音:“聽這話,你似乎有備選?”
“有啊。”
時音死魚眼地回看,“有錢還住得近的東京選手,偉大的綠間君。”
“噗——”
五月猝不及防笑出聲,想到傷口又生生忍住。
赤司忍俊不禁:“你和真太郎一直都沒再聯係?”
“上個月逛街見到了。”說起這個,時音在赤司麵前又拿出了那副虛心好學的模樣,就跟聽課的小學生似的,“我覺得綠間君好像不是那麼介意了。”
語氣裡帶點試探,又像是邀功的孩子。
赤司沒立即回答,倒像是想了會兒:“那麼你的反應呢。”
“我和他打招呼啦!”
時音輕快地說。
當初綠間也是心高氣傲、彆扭派的頭號人物了,被五月和黃瀨吹了幾句耳邊風,加上時音確實當時對他多加關照,這才誤解了,又弄出後麵聲勢頗大(主要是圍觀人員還算多)的告白場麵,結果弄得另一當事人時音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總之兩邊不是人,最後順從本心拒絕了,場麵頓時就陷入了尷尬。若不是赤司去綠間那邊調停,哪怕是知道這樣子看上去不像話,綠間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就和她一起在籃球部共處。時音當時是待不下去了,退部申請書都遞出去了,被赤司駁回,後續又做了幾件事,好歹將這件事掀過去,兩人都在部裡,一個不少。
赤司當時說是:“沒理由白白失去一位優秀的經理。”
時音覺得他十分有資本家的剝削風範。
比教科書還嚴格規範。
這回答簡直絕了。
“真太郎稍微有些好麵子,比較自尊。”赤司說,“他既然肯回應,那麼就是沒事了。”
從赤司嘴裡得到了肯定,時音便塵埃落定般地放下了心。
“赤司你這麼說,我終於可以徹底鬆口氣了。”
雖然不是她的問題,但時音還是對綠間還是懷抱著“能夠和解就好了”這樣的想法。
赤司聞言,無聲地笑了笑,沒有多做評價。
五月倒是樂得開懷:“時音你才是赤司教的頭號粉絲吧!”
時音俏皮地並攏右手食指和中指,行了個禮:“誒嘿~”
赤司終於低低地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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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母親先請假趕了回來,對時音和赤司不住地表達感謝。
時音從赤司那裡拿回手機——半途赤司還是找她要了手機,說是去充電。
已經是滿格電了。
時音按了開機,一邊和赤司往外走,說著話。
手機開始接連不斷地震起來。
動靜大得時音有些愕然,連赤司都暫且停了動作以便她查看。
數個未接電話。
還有五條消息。
時音愣愣地看了會兒,電話又撥進來了。
是同一個人。
神奇且鋼鐵的爆豪君。
時音突然覺得心虛。
沒有道理的,甚至這通電話都接得無法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