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醒嗎?”
她這句話問的是丁亞蘭,但是也在問老天爺。
丁亞蘭那端不太肯定的回了兩個字:“也許……”
也許。
這讓凱瑟琳深深呼吸了一下,接著,她閉上了雙眼,良久,她回了一個字:“嗯。”
“好……如果沒事的話,那我這邊就先掛斷電話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凱瑟琳自然也掛斷了這通電話。
在這通電話結束後,凱瑟琳的情緒完全沒辦法穩定住。
她想要自己若無其事的跟春嫂說話,可是還沒開口說一個字,一滴淚最先從她的眼睛內迅速滾落而出。
春嫂也顫抖著雙唇:“太、太太您沒事吧。”
凱瑟琳在聽到春嫂的這句詢問後,她手捂住自己的臉,不讓春嫂看見她的表情。
她悶聲說著:“春嫂……我知道他不讓我去,將我關起來,是為了保護我。”
“想要他死這件事情,其實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強烈的,畢竟,他為了漁村的案子,設計逼死於明,你說我怎麼會不恨他呢。”
“可是……可是……”
她說了兩個可是,那可是後麵卻遲遲都沒有了下文。
春嫂站在一旁,睜著一雙擔憂的雙眼看著她。
“可是,我竟然隻有巨大的悲傷,我甚至想,如果是我,我是我就好了,他應該安然無恙的,畢竟,他是霍漪的父親,是、是、”
凱瑟琳的聲音哽咽到完全無法往下說。
春嫂聽到她這些話,那擔憂的眼眸裡,此時也全是淚,她看著她那單薄瘦弱的身子,春嫂又怎麼會不清楚這段時間她的故作堅強呢。
“太太,您是愛霍先生的,隻是恨太多了,您自己都沒有察覺啊。”
春嫂走到凱瑟琳的身邊,手一把將她人給抱住:“您不要哭,哭壞的是自己的身子,我們明天去寺廟燒燒香,拜拜佛,讓佛祖保佑霍先生撐過這一關好不好?”
當人若無力的話,便會將希望寄托給神佛。
如果真的隻是燒幾柱香就會醒來,那就好了,恐怕那寺廟裡早就站滿了人了。
凱瑟琳的身子無力的靠在春嫂的懷中,她的臉在燈光下,蒼白的如白紙。
她眼睛裡的眼淚,從她的臉頰上不斷滾落著,留下一串淚痕。
“現在您可不能再出事了,要是您再出事,霍漪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您不想彆的,也應該想想霍漪啊。”
凱瑟琳怎麼會不想霍漪呢。
她就是在想霍漪才會安然無恙的存在著。
對於春嫂的話,她隻低聲的回著一個字:“嗯。”
就一個簡單的嗯字。
凱瑟琳愛他嗎?
其實凱瑟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很小的時候,她懼他,長大後,他在她腦海中始終是一個冰冷的影子存在。
後來他們結婚,他是什麼?
他成為了她的丈夫,她心內卻隻有更深的恐懼。
那種恐懼每天在折磨著。
可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心間那冰冷的影子,早就在她心裡紮根,成了一個具體的存在。
與其說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倒不如說是不敢愛他。
對,她怎麼會敢愛他呢。
在她的心裡,他始終都是姐姐的未婚夫。
哪怕後邊跟他結婚的人是她,可她始終不敢有半分侵占之意。
凱瑟琳的眉心帶著幾分悲涼之意。
春嫂看隻將她抱的很緊,讓她整個人全身心的全依靠在她的身上。
“彆怕,彆怕,春嫂還在這裡呢,您不要怕,咱們一定能夠挺過去的。”
凱瑟琳的手卻隻抓著春嫂的衣袖,沒有動彈。
……
凱瑟琳靠在春嫂的懷中,靠了整整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候,她太過疲憊了,於是,人在春嫂的懷中睡了過去。
春嫂看著她睫毛下那烏黑的眼圈,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看似輕鬆,實際上是長時間的徹夜未眠呢。
春嫂在感覺到她睡著後,自然也沒有吵醒她,而是動作極輕的將她人緩緩放了下去。
春嫂沒有執著於將她人放到床上,而是把她人輕輕的放在了書桌上,接著,她手拿了一件毯子又動作極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
春節的那一天,京海市下了好大一場雪。
凱瑟琳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那場不斷下落的大雪,在心裡想著,這是要大雪封門嗎。
她帶著幾分擔憂。
而春節這一天,春嫂在廚房包了許多的餃子。
熱騰騰的餃子,在廚房內散發著陣陣熱氣,倒是給這偌大的彆墅裡也增添了幾分喜氣。
春嫂端著餃子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在她看到窗戶邊坐著的人後,她便笑著開口說:“太太,我準備了不少的餃子,熱乎著呢,您快來嘗嘗。”
凱瑟琳在聽到春嫂的話後,她目光朝著春嫂看了過去,半晌,她問:“今晚吃餃子嗎?”
春嫂站在燈光下回複著:“對呢,過年,咱們肯定是要吃餃子的。”
春嫂又去拿了一些溫好的米酒,接著,春嫂走到她的麵前:“來咱們吃餃子,喝酒。”
凱瑟琳想,嗯,這個節日確實要吃點什麼東西,才能夠應應景。
對於春嫂的邀請,她臉上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她低聲說著:“好啊。”
很快春嫂便坐在了她的麵前,拿著勺子不斷給她的碟子內分著餃子。
凱瑟琳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什麼胃口,唯獨今天看到春嫂的這些餃子,倒是有了幾分食欲。
於是凱瑟琳吃了幾個,嘗了嘗味。
也在這時鞭炮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