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走,一起去洗澡。”
周順並沒有被他拉動,而是搖頭,試圖掰開他的手堅決要離開。
李祥似乎想到什麼,篤定道:“你該不會要去工地吧?”
周順怔愣住。
“我就知道,周順啊,聽我一句勸,不要去好不好。”
不曾想,李祥這句話剛說完,周順就忽然朝著他跪了下來。
“你,你乾嘛,起來啊。”
周順依舊跪著,手裡比劃著。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去工地?】
【你肯定知道平安的事,對不對?你告訴我吧。】
【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告訴我吧,求求你了。】
【平安他,比我的命還要重要,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啊。】
淚水順著周順的眼眶滾落了下來,他眼底儘是哀求與悲傷。
在周順和李祥看不到的地方,周平安怔愣住。
是啊,爸爸那麼聰明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猜不到,他已經死了呢。
而李祥,在看清楚周順比劃的意思後,先是震驚了一次,隨即閉了閉眼,似乎在糾結著做什麼決定。
等到再次睜開眼了,他眼底也滿是悲傷。
他喃喃道:“算了算了,與其做個糊塗人,還不如當個明白鬼。”
“或許換做是我,也會跟你做同樣的選擇。”
“我不該昧著良心收下那筆錢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周順,我沒有辦法啊,我女兒做手術,需要那筆錢啊,我女
兒,她也是我的命啊……”
“周順啊,該下跪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啊。”
……
工地裡,許清泠的到來,似乎讓這裡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似乎也在安靜等待著許清泠,這位冥神的安排。
“許大師,要開始了嗎?”張恒泉問。
許清泠淡淡道:“不著急,繼續等。”
等?等什麼?等合適的時辰嗎?張恒泉在心裡琢磨道。
張恒泉是有些著急的,他著急想見兒子小澤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清泠忽然抬眼,輕聲道:“來了。”
張恒泉疑惑,來了?什麼來了?
這時,外麵一陣衝天的警笛聲忽然就響了起來。
幾乎是在聽到的一瞬間,張恒泉的眼神就陡然變得淩厲了起來。
作為手上沾染過血的人來說,對於警笛聲,總是格外地敏感。
工地外,一下子就來了好幾輛警車,持槍的警察一下子就衝進了工地裡。
許清泠抬眼望了過去,就看到了為首的那個人——邊東。
赫然就是她在等待著的人。
邊東和許清泠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即朝著張恒泉走了過去。
“張恒泉,我們是市公安局,我們懷疑你與死去的錢勇,合謀謀殺了詹炳均,梁鐘和,馬建森,周平安四人,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
當錢勇以及那四個有些印象,卻並不熟悉的名字出現了,張恒泉瞳孔微微一縮。
不過他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的表情。
甚至還笑著道:“警官同誌,您是在開什麼玩笑嗎?你這麼說,有人證,物證嗎?”
“我就是人證!”一個聲音忽然從工地外響起。
隨即,兩個人走了進來。
兩人,赫然是周順和李祥。
而剛剛說話的人,赫然就是李祥。
張恒泉眸光盯著李祥,臉色驟亮,眼睛也眯了起來。
“我能證明,就是張恒泉和錢勇,合謀殺了那四個人,我還知道,那些死去的人被埋在哪裡。”
“我,我也有罪。”李祥流著淚,緩緩跪了下來,“我,也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