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修宴其實原本什麼都不知道,可盛景丞的話還是藏了一些信息。
盛景丞說‘畢竟任誰和我一樣,恐怕都會生出點惡劣的心思’,時修宴知道這句是針對從小長大的環境。
不論他是不是盛逸之親生,周圍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會帶著幾分複雜。
恐怕背地裡,還沒少人偷偷議論,說彆看他是盛家少爺,實際就是個私生子。
一個人如果這樣長大,要麼抑鬱,要麼黑心肝。
盛景丞性格裡有惡劣的一麵時修宴並不覺得奇怪,可他很快品出了彆的。
為什麼必須速戰速決?其實他們還有時間可以繼續調查,沒必要用這麼冒險的方式。
白天整個過程,看似還算順利,可每一步都險象環生,不像是盛景丞這樣的人願意選擇的道。
那麼唯一的可能——
時修宴眯起眼睛:“你身體出問題了?”
盛景丞聞言,笑歎一聲:“時醫生這麼聰明,為什麼就在和我妹相處的時候智商跟負的一樣?戀愛中的男人果真……”
他的話沒說完,時修宴已經直接離開了病房。
時修宴沒有回盛千意休息的地方,而是去找了給盛景丞做手術的醫生。
盛景丞其實就是傷口縫合,並不需要要求特彆高,時修宴找到醫生,直接問明盛景丞情況。
醫生正在整理報告,見時修宴過來,正好將報告給他看:“病人白細胞水平不太對。”
時修宴拿過報告,看完後微微蹙眉:“還有沒有當時抽血的樣本?”
醫生搖頭,卻說可以在例行檢查時候給盛景丞抽血。
時修宴應了聲,讓他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
盛逸之是第二天早晨醒來的,子彈擦著心臟過去,如果再往左半寸,他神仙難救。
睜開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盛之棉。htTρs:///
“棉棉。”他聲音有些乾啞。
一時間,有太多想要解釋的東西。
盛之棉連忙站起來:“叔叔、首長,不……爸爸。”
最後那聲,有點小,可盛逸之聽到了。
他還記得,很多年前,小女兒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半歲大,隻會衝他咯咯笑。
那時候他想,他的小女兒很聰明,估計也會和意寶一樣,不到一歲就回叫‘爸爸’了。
可這一聲‘爸爸’,他等了十八年。
盛逸之眼眶有些發燙,情緒在胸腔裡積壓著,也不知道是傷還是難過,讓胸口悶悶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