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大表哥和二表哥,英俊男子隻感覺到一股怒意上湧。
作為歸者,乃是死後歸來之物。
都能感受到冰冷已久的血液被氣到湧動。
換句話說,他血壓上來了。
任誰被如此刁難也會惱火,他被這扇破門擋了十幾分鐘。
在支付了大量財物之後,甚至還折損了兩個小廝!才進了門,結果客廳裡還出來一個大表哥?也就是大舅子?
他看到一旁的兩個小廝。
一個頭顱凹陷,一個胸口凹陷。
對於鬼物來說,這種傷害並不致命。
區區肉體上的傷害,很難徹底殺死一個鬼物。
然而如今,他們卻是死了。如果不是同類動的手,那便是靈能者!
男子的目光變得愈發陰冷,原本英俊的麵容也變得陰沉且詭異。
“看來,你們是想要違約啊。”男子冷聲說道,在他身後,迎親隊伍顯得愈發猙獰。而樓下的陰兵們,也愈發躁動。
盧壽那個家夥,聘請了靈能者?還不止一位?
這讓男子十分忿怒,歸者對於契約十分重視!
畢竟,他們是大量生靈在死後那股回家的強大執念的集合體,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他們化作歸者。掌握著不俗的力量。
他們不會,也不能輕易危害活人。除非與交易有關,所以,他們會與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類進行交易。收取報酬。
他讓盧壽安全歸家,沒有死在那些土匪手中,那自然要上門拿走報酬的。那是他們最先便定下的契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如今,居然聘請靈能者來違約,這盧壽也太不守規矩了!
那也彆怪他了,若是沒有契約,他們無法隨意傷害人類,但違約者就沒有限製了。
這兩個門神一樣的家夥再強,也隻會在陰兵的圍攻下敗退!
他終究能帶著新娘,完成契約!
“何來違約之說?”景鱗淡笑出聲:“我們不是在進行隨處可見的攔門儀式嗎?”
“確實。”李夜來也接話道:“如今,你不也成功進門了嗎?怎麼?想娶我表妹,連這點錢都拿不出?”
“可惜了,可惜,你都好不容易進門了。”景鱗陰陽怪氣道:“既然不想接新娘,那就打道回府吧。”
“你都打死我兩個仆人了,還說不是違約?”
男子那英俊的臉變得十分猙獰,可怖的寒意擴散。
這並非錯覺,李夜來和景鱗的麵甲前都呼出了‘白霧’。這代表附近的氣溫驟然下降。
“話可不能亂說,我隻是輕輕碰了一下他們。”李夜來攤手,表示很無辜:“你看我傘上都綁著布條,根本沒想殺他們。是他們太過脆弱了,你一個上門迎親的,連個上牌麵的儐相都找不到嗎?”
男子注意到,李夜來手中的大黑傘上果然綁著一塊毛巾,上麵還有黑血滴落。
在古代接親的儀式上,也存在叫門和堵門。
一般都是有男方的儐相(伴郎)或朋友叫門。
若是叫門者的紅包沒有讓女方親屬滿意,始終都不肯開門。
那儐相們也可以強行撞開門。
當然,女方親屬也會纏著麻布的棒槌攻擊撞門者。
雖然傷不了人,但也挺疼的。
所以,聰明的儐相都會在衣服下穿著軟甲。然後抱頭防禦。
這還是李夜來在古董店裡上班時了解到的,在古代當儐相也是個危險的活啊。
而如今自然是沒有這種習俗了。
但歸者既然搞古禮,那就奉陪唄?
李夜來也遵從了這一點,在大黑傘上纏了一條大毛巾,主打一個誠實。
不過,大黑傘加青龍戟的重量已經比一個成年人還要重很多。
李夜來能單手提起來,完全是因為他的體魄強度夠高,力量夠強。
所以,有沒有毛巾擋著,都不妨礙李夜來單手抽死兩隻鬼怪小廝。
李夜來單手提起大黑傘扛在肩膀上,那張戴著銅麵的臉看向門口的迎親隊伍,淡然說道:“除了新郎,還有哪位要進門的?”
迎親隊伍中,鬼怪們麵色猙獰,卻不敢繼續上前。
上去就是死啊,這人類不講武德!還想不想讓女方出嫁了?
這讓男子愈發惱火,對他來說,這還不如對方直接違約呢!
直接違約,他便可以直接叫上身後陰兵清理現場,帶走新娘!
若是繼續進行接親儀式,他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氣!
如今,這才到客廳而已!
後麵還有新娘的閨房,以及其他儀式。
男子看向主臥方向,而景鱗卻是起身擋在他麵前:“你給新娘二表哥送了這麼多,那到我這,可不能將就了。”
“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男子冷聲警告道:“不要惹怒我。”
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了,不該走什麼接親儀式,而是應該直接破門帶走新娘才是。
“急
了,急了。他急了。”景鱗指著男子對李夜來笑道,隨即笑容收斂的對男子說道:“拿不出就滾!記住,是你自己沒有能力娶她,而不是我們毀約!”
男子眯起眼睛,身上的寒氣愈發滲人。他自然不會放棄拿走報酬,這本就是他應得的!
幾秒後,他扭頭看向門口。
有長著獠牙的小廝想要提著籃上前,顯然是打算繼續送紅包,滿足這位‘大舅哥’。
但李夜來的黑傘卻是橫擋在大門前,進門者怎麼都得挨他一棍子。
死不死可就不好說了。
這讓原本要進門的小廝停下了腳步,並驚疑不定的看向男子。
如果能這麼僵持下去最好,給同樣潛入了鬼蜮的同事更多的準備時間。
男子的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李夜來和景鱗還以為他技窮了。
結果,幾秒鐘後。
一個穿著厚實鎧甲的陰兵將領出現在樓道口,那強大的氣場讓接親的隊伍瞬間讓出了道路。
陰兵將領身上的鎧甲散發著不祥的黑霧,身後披著漆黑的披風,手持長柄戰斧,腰間還掛著數根投槍,腰後還彆著兩根碗口粗的大錘。
他的氣勢十分驚人,必然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的狠人。不,狠鬼!
否則,也無法成為陰兵這種存在了。
陰兵將領一步步靠近房門,身上鱗甲撞擊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他手中的長斧托在地上,劃出一陣陣火。
他沉默的看著同樣身穿重甲的李夜來,似乎是發出了某種笑聲。
李夜來則是看著他的標槍和巨錘,不知道思考著什麼。
“怎麼?想動粗?”景鱗握住了身邊的長槍。在很多人的理解中,仿佛長槍這種長柄武器不適合在室內戰鬥。
但其實,在室內長槍的統治力依舊強大。雖然不能隨機揮動了,但捅刺變得更加難以躲閃了。
要是歸者打算動武,那景鱗打算先捅了麵前的男子。
“不,這位便是我的儐相。”男子冷漠回應。他想清楚了,既然對方沒有直接違約,而是想要自己知難而退,那便繼續順著對方意思走下去。
不是要挨打嗎?不是要紅包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