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桁依舊沒有看他,冷著聲說道:“我想念自己的母親難道也有錯?”
而後才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譏諷說道:“父親是擔心這會成為我的軟肋嗎?可是她已經死了!她死了!!她很多年以前就已經死在了她最愛的人的手下,我還有什麼軟肋可言?!”
蔣老爺子被蔣桁一番話激得抬手就要給他一記耳光,但是才抬手,看到蔣桁眼神裡的倔強,看到他酷似他母親的眉眼,手抬起,卻頓在了半空中,遲遲下不去。
蔣桁看著蔣老爺子的姿態,冷聲嘲諷道:“你倒是打啊?怎麼?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蔣老爺子到底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手,“如果你不想死得這麼快,最好將你沒有必要的感情全都收起來。”
說完,蔣老爺子一臉冷漠地離開了。
蔣桁看了眼蔣老爺子離開的背影,眸中儘是嘲諷。
真不愧是他,自始至終都那麼冷血無情,眼裡隻有自己。
妻兒對他又算得了什麼?
入夜,蔣桁沒有在祠堂繼續待下去,祠堂太冷了。
他記得他母親說過,一定要注意好保暖,千萬千萬不能冷著自己,不然她會心疼的。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非常注重保暖。
媽,我一直都記得您說的話,可您什麼時候才能來看看我,我都已經很久沒有在夢裡見過您了……
媽媽,我很想您。
蔣桁雖然回了房間,可是眼神卻透過窗戶,落在了外邊不遠處的祠堂。
這個房間的位置算不上最好,但從這裡卻能看到祠堂,仿佛這樣,他也算是在陪伴著母親。
和蔣桁一樣注視著祠堂的,還有蔣老爺子。
蔣老爺子的身旁放著一杯他從來不喝的草莓牛奶。
他不喜歡牛奶,更不喜歡草莓,但是有個人以前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一定要喝一杯。
所以,家裡的傭人每天晚上也都會給蔣老爺子送一杯草莓牛奶,他也不喝,就放在窗台前。
放在距離祠堂最近的地方。
“阿諾,那個孩子至今都一直記著你,想著你,我說的話也不聽,但是,我想,你的心裡應該是高興的吧?”蔣老爺子看著祠堂的方向,低喃道。
蔣老爺子斂了斂眸說道:“他覺得我無情,覺得我冷血,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殺了我,多可笑啊,父子之間竟然隻剩下怨恨。
這小子前段時間還一直裝著順從我,像是終於要做一個聽話的兒子,但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年輕到並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不過,我也不在乎,如果沒有足夠冷硬的心腸,那個位置,他坐不穩的,那些豺狼虎豹會將他撕得粉碎。
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動手殺了我吧。那樣也好,到那個時候,說明他的心腸也已經足夠硬/了,也不會再被各種情緒牽著走,能夠成為獨當一麵的狼王。而我,也終於可以來陪你了。
阿諾,你會怪我嗎?怪我一直沒有去找你,沒有來赴約。
但你也怪不了我,要怪就怪那小子不爭氣,還需要磨礪,我得將他磨成最鋒利的那把刀,保證沒有人可以靠近他,我才能放心來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