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梵妮邀請容夏共進晚餐的消息後,維文莊園主心底一涼,臉也綠了。
梵妮能夠跟輕而易舉地同彆人搞好關係,卻也從不掩飾對他的敵意。
這女人麵上待人溫和,內心卻極為冷漠記仇,十年前的那場恩怨,她一直記到了現在。
她不僅親手給他使絆子,還總是拉攏彆人一起孤立他。
他的混賬兒子本來就得罪了容夏,再被梵妮這麼一挑撥,兩家莊園的關係幾乎就不可能緩和。
......
梵妮屬於情商很高的細致類型,她一方麵可以無比自然地給仇人上眼藥,一方麵也能對想要示好的人關懷備至。
考慮到飛船上的人奔波了一整天,她並沒有準備酒,桌上的其他食物大多也都清淡易消化。
容夏舀起一勺海鮮粥,淡粉的蝦仁、翠綠的蔥花陷進綿白柔軟的米粒裡,鹹鮮而適口。
這一口粥喝下去,容夏的肚腸立刻得到了撫慰。
她又來了一口粥,然後舒服得眯起眼睛:無所謂了,笑臉總比冷臉強,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梵妮見多識廣且談吐幽默,兩人在餐桌上聊得非常愉快。
“雖然莊園的產業不需要我去添亂了,但我還是喜歡自己親手養點東西。”
說著,梵妮指了指玄關櫃上的小盆栽:“是不是還不錯?”
為了能讓客人看個仔細,梵妮還特地將小盆栽帶過來,再塞進容夏手裡。
那株植物很矮,被裝在圓墩墩的陶土花盆裡,兩枚肥嘟嘟毛絨絨的葉片合抱在一起,尖尖上還整齊排布著五枚秀氣的小紅點——居然是多肉植物熊童子!
容夏瞬間被可愛到了。
梵妮見狀,頗為得意地側了側腦袋:“這是我最可愛的一盆植物。”
“我知道你肯定想摸,如果你願意和我做朋友,那你可以輕輕地摸一下。”
就這樣,容夏又多了一個新朋友。
整場晚飯下來,兩人根本沒聊什麼正事。
她和梵妮住在兩個半球,兩人的產業天差地彆,之後暫時不會有什麼商業往來,這頓晚飯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增進關係。
但這頓晚飯也並非毫無意義。很顯然,梵妮有效達成了目的。
莊園主之間的關係本
來就很微妙,梵妮搶先同事業剛起步卻戰鬥力強勁的容夏交好,這關係網絡足夠令某些人紅眼睛。
也許是成功摸索到了容夏的性格,梵妮並沒有強留容夏在自己家過夜,而是親自將這一行人送上了飛船。
......
一越過晨昏線,容夏就知道自己又要倒時差了。
飛船終於降落在草地上,小莊園的天際剛剛亮起曙光。
容夏拆開手中的金屬管,一道灼眼的白光便躥向天際,再如同煙花一般炸開。
光線褪去,莊園上空再度張開一麵巨大的防護罩。
至此,這場莫名其妙的星盜侵略事件便正式畫上了句號。容夏不僅沒有失去什麼,反而白得了一艘飛船和一名駕駛員。
出了一趟遠門,莊園裡並沒有遭受多少損失。
平房的門依然緊鎖,地裡的苗苗依然整齊,隻有屋後的番茄被小動物光顧,果實上多了幾個小小的啄痕。
天雖然已經亮起,但長途跋涉的眾人難掩倦色。
容夏給四個幫手放了一天假,打算自己前往任務田照料蘿卜,再去地裡給其他作物苗苗上個肥。
係統並沒有允許她休假,農業大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她根本不敢浪費光陰。
菜菜還沒睡醒,三個姑娘都回了房間,隻有伊凡還立在原地。
容夏先是愣了愣,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小平房裡隻有兩個臥室,這家夥沒地方住。
又得建新房間了。
不同於菜菜和其他雇傭兵,這家夥可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來者,還是個會隱忍、會觀察的聰明人。
這莊園裡有許多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如果伊凡想要入住平房、想要和容夏朝夕相處,那他勢必要受到一些限製——這雖然有點狠心,但容夏總歸還是要替自己著想。
如果這家夥試圖泄密,那她必然要有一定的限製措施。
想到此處,容夏沉下臉問伊凡:“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
伊凡點點頭:他當然記得。
在簽訂合同之前,容夏將伊凡拉到角落,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是一場不劃算的買賣,我同情你的遭遇,也感激你的贈予,但我並不敢信任你。”
“我會替你套上束縛環,所以你最好謹慎考慮。”
束縛環,一種能夠監控
某人言行方位、預防某人有不軌之心的利器。
娜塔莎剛來莊園時,脖子上便佩戴著它,最後讓容夏給解下來了。
伊凡隻是搖了搖腦袋,臉上一派謙恭與包容:“我能理解您為什麼不信任我,但我必須要努力征得您的信任。”
伊凡忙著獨白,容夏則讓係統幫忙掃描他的身體狀況:表裡如一地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