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變擁堵的走廊,身後那存在感過於強烈的鼻息。
會客廳的光線順著門縫漏出來,給立在走廊中的人和物品賦予一抹黯淡的顏色。
劇情走向還是變奇怪了。
容夏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黑影也不由自主地跟了過來——這位前任統帥似乎還沒有徹底擺脫幼崽的思維。
腳邊跑動著藍眼睛毛球,這是童話故事;身後跟著一個裸·男,這又是什麼類型的故事?
口嗨是一回事,身臨其境則是另一回事。
遇到如此刺·激的狀況,她咬咬後槽牙,差點沒繃住麵部表情:
“你好歹先裹個窗簾!”
也許是因為容夏的語氣不再如往常一般溫柔,黑影直接愣在原地。
幾秒之後,他輕輕吸了吸鼻子,慢慢朝碎花窗簾挪去。
容夏並未注意到黑影的脆弱情緒。
丟下剛剛那句話,她便飛快往貓窩走去。與其讓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兒光著屁·股從她麵前走過,還不如由她來替這位還處於迷糊狀態的統帥緩解尷尬,給他把衣服直接拿過來。
哪怕衣服尺碼不合適,這家夥也隻能先將就將就。
將準備好的衣物放在地毯上,客廳距離會客廳還有一點距離。
容夏頭也沒回地擰開手邊的門鎖,鑽進自己的臥室,把整個走廊都留給這人更衣。
門外的一係列響動實在太詭異,新聞仍在繼續播報,屏幕前的五個人卻出現了詭異的停頓。
走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危機似乎解除了。
見多識廣且具有職業操守的雇傭兵們坐回沙發,該吃吃該喝喝,連眉頭都沒抬一下。
伊凡卻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他心底總有一絲預感:這突發事件應當與菜菜有關。
上一次,震耳欲聾的電流聲散去後,菜菜就從幼崽變成了猛獸。
那麼這一次,這家夥又會變成什麼東西?
它可能會再度變回猛獸。
它可能變成驚悚片裡的怪物。
它還有可能變成人類。
也許就像某些天馬行空的童話一樣,這隻黑豹終究會變成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然後和心地善良的容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假如這一切隻是個甜美的愛情故事,那
他在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想到此處,伊凡便覺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他還能是什麼角色?
一個戴著眼鏡的路人甲,一個賴在女主角身邊的可憐蟲。
等等,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從莫名其妙的妄想中掙脫,伊凡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懷著微妙而沉重的心情起身去取啤酒。
會客廳呈長方形,滿滿一紮新啤酒則被擺放在客廳的角落。
順著對角線抬頭望去,剛好能看見掛在木門上的紅色琵琶結。
木門開了一條縫。
握住冰冷的啤酒瓶,伊凡利落地直起腰,然後狀似無意地朝外麵瞥去。
昏暗的走廊中央立著一道背影。
那人個子很高,褲子剛好卡在小腿下端,露出修長且流暢的跟腱。
長褲能被他穿成七分褲,白襯衣自然也不太合身:肩膀太窄,袖子又很短。
那人垂下腦袋,似乎是在努力把扣子係上——非常不順利。
努力失敗後,男人索性放棄,邁起長腿。
前進,轉身,再抬起胳膊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