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每日問候呢?
忘啦?
……
今天的乾鍋蝦屬實不錯,肉質緊實入味,紅潤的蝦殼也酥酥脆脆。
同鍋炒出的蔬菜吸飽了大青蝦的香氣,鮮香火辣,還保留著各自或脆韌或綿密的口感。
這類生鮮都很昂貴,伊凡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餐桌上。
他用筷子尖挑著脆生生的涼拌九孔蓮藕,眼睛卻時不時地瞥向餐廳角落。
那裡蹲著一隻非常眼熟的小黑豹,正在哢呲哢呲地啃蓮藕。
能如此自在地品嘗人類的食物,還能大口大口吃素。縱觀整個宇宙,估計也隻有這麼一隻菜菜。
所以說,尤利西斯又變回去了?
冷漠有禮的男人消失不見,那隻動不動就會偷偷給他翻白眼的小幼崽又王者歸來。
明明就是同一個體,人和動物的性格差彆真就這麼大?
二者的記憶是否承襲,刁蠻好撒嬌的獸性真的會壓倒理智?
伊凡忍不住多瞅了兩眼,卻結結實實地挨了菜菜的一個大白眼。
伊凡:……厲害。
就在今天早上,這家夥還一臉矜持地朝他問好呢。
這男人估計就是為了給容夏留下一個好形象,所以才勉強和他維持著塑料交情。這不,隻要一丟下包袱,這位冷靜自持的統帥就原形畢露。
吃掉酸辣清涼的蓮藕,菜菜又將腦袋湊向另一邊的乾鍋蝦。
一口咬掉蝦頭,一口拽去蝦尾,用纖細卻耐用的獸牙剝開蝦殼,它高高揚起腦袋,
將剔乾淨的蝦仁吞下肚。
容夏慢條斯理地夾起乾鍋蝦裡的芹菜,目光卻一直放在菜菜身上。
時隔多日未見,這家夥居然還是這麼可愛。
沒有四個月未見的生疏,也沒有從人到貓的彆扭,它簡直宛如那隻在跨年夜扒著褲腿討糖吃的小豹子的複製粘貼版,撒嬌賣萌信手拈來。
變回去的第三分鐘,菜菜便抓住容夏的褲腿。
和容夏對視了兩三秒,它便鬆開爪子,就地一躺,露出軟乎乎的小肚皮。
體型是否真的會影響思維方式?
明明要努力使自己冷靜克製,卻偏偏會不受控製地變成撒嬌任性的小貓咪。
尤利西斯如此排斥自己的獸型,或許正是由於這個原因。
正如容夏之前所猜想的,克製並非沒有欲·望,禁錮的本性也總得需要找機會釋放。
還好,這個每天隻拿一顆草莓糖的男人還有另一種形態,這使得他能夠放飛自我,拿到四顆脆皮糖。
作為糖果的提供者,容夏先是搖了搖頭,然後無奈地笑了笑。
一旁圍觀的伊凡:……這有啥好笑的。
為什麼要一臉寵溺地欣賞貓科動物的現場吃播?
半年前,她絕對不會用類似的眼神去看菜菜。
他明明能輕鬆讀懂容夏眉眼間的陰謀與規劃,卻怎麼也搞不明白她對尤利西斯的態度。
這就很離譜了。
口腔內無聲地重複著離譜,他心裡對此其實一清二楚: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隻發生在兩人之間的、具有排他性的。
那種曖昧的氣氛和奇妙的悸動,往往隻有當事人才能充分體會。
容夏就坐在他對麵,側著頭,皺著眉,嘴角卻噙著微笑——這微笑是全部投注給某個家夥的,她的眼中也裝不下其他人。
伊凡夾了一根芹菜,慢慢地咀嚼,心臟卻在慢慢地下墜。
食不知味地啃完芹菜,他又將筷子伸向麵前的食盤,夾起一條土豆。
克勞德剛想出聲製止,卻被洛蘭伸手攔住。
洛蘭揚起眉,一臉壞笑地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糗事。
將土豆條塞進嘴裡,又咬了幾口,伊凡瞬間臉色大變:
居然是生薑!
獲得期待之中的反應,洛蘭笑得癲狂:“果然真有人中招了!”
餐桌另一頭
響起這麼大的動靜,餐廳裡的所有人都看向伊凡。
眾所周知,生薑是食物界最出色的演員,裝什麼像什麼,扮個土豆當然是信手拈來。在洛蘭的強烈建議下,除了普通的薑片外,容夏又專門仿照其它土豆條的模樣,切了個形狀大小都差不多的生薑條。
但她心底終究還是存著一絲惻隱之心,還專門留下了一塊帶毛的生薑皮。隻要在進食時稍微留意一下,便不會上當受騙。
可伊凡滿腹惆悵,怎麼會注意到土豆究竟該不該長毛?
眾人萬萬沒想到,中招的人居然是平時看起來最穩重的人。
望著鏡架歪斜、滿目猙獰、不停灌水的伊凡,連容夏也不厚道地跟著笑了幾聲。
口中是揮之不去的辛辣薑味,耳邊是同伴毫不留情的嘲笑。伊凡強行壓下心頭的苦澀,往口中塞了一顆毛豆
——絕了,居然還是空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生薑這東西是真能偽裝
我曾經在同一家火鍋店裡點了好幾次三鮮鍋底
第一次:嗯?這個白白嫩嫩的東西是不是竹筍
——完蛋,是生薑
第二次:嗯?這個白白嫩嫩的東西……
第三次:嗯?:,,,